苏晓愣了 —— 她明明只梳了头发,没动别的,怎么会变长?
她凑过去一看,吓了一跳:娃娃的头发真的变长了,还多了几根浅棕色的发丝,混在黑纱线里,看着格外扎眼。
“我没动过头发…… 真的,我就梳了梳。”
老头没说话,伸手摸了摸娃娃手腕的红绳。
他的指尖刚碰到红绳,红绳突然收紧,像活了似的,绕着他的指节缠了一圈,勒出一道红印。
老头的脸色变了变,赶紧把红绳解开:“别管了,明天客人来取,今天先这样。”
他转身就走,苏晓盯着他手上的红印,鸡皮疙瘩起了一层 ,那红绳看着软乎乎的,怎么会这么有劲?
接下来的几天,店里陆续来了几个客人。
有个穿碎花裙的女人,送来一只旧手表,表壳掉了漆,表带都裂了,指针死死停在凌晨三点,一靠近就觉得凉飕飕的,像揣了块冰。
有个戴眼镜的男人,送来一件旧旗袍,深色的,领口沾着块暗红的印子,像血,用酒精擦了半天都没擦掉,反而越擦越明显。
还有个拄着拐杖的老太太,送来一个旧八音盒,木质的外壳裂了缝,一拧发条就发出 “吱呀” 的怪响,跟指甲刮木板似的,听得人牙酸。
苏晓跟着老头学修这些旧物,老头话不多,但教得很仔细,就是每次碰到那些旧物,眼神都有点怪,像在看什么熟悉的东西。
苏晓总惦记那只红裙娃娃,晚上关店擦工具时,总看见娃娃的红绳在动,明明窗户关得严严实实,却像有风吹,绳尾扫过桌面,“沙沙” 响,跟她半夜听见的声音一模一样。
第五天早上,店门刚开,就进来个三十多岁的男人。
男人穿件黑色的夹克,洗得有点发白,头发乱糟糟的,脸色苍白,眼窝陷着,一看就好几天没睡好了。
他手里抱着个布包,紧紧攥着,像里面藏着什么宝贝。
“请问是老陈师傅吗?”
男人的声音发哑,说话时还咳嗽了两声,“我想修个东西,挺急的,今天能修好吗?”
老头从柜台后站起来,点了点头:“我是老陈,你要修什么?先放桌上看看。”
男人把布包放在柜台上,手指犹豫了半天,才慢慢打开。
布包里面是只破布娃娃,跟苏晓正在修的那只像双胞胎 —— 一样的红裙子,只是更旧,上面还沾着点黑泥,不知道在哪埋过。
塑料眼全掉了,只剩两个黑洞;手腕的红绳也只剩半截,绳尾同样毛糙。
最怪的是,娃娃胸口的布缝里,卡着枚缺角的黄铜铜钱,边缘沾着黑褐色的印子,像陈年的血痂,抠都抠不掉。
苏晓凑过去看,心里 “咯噔” 一下, 这娃娃跟她手里的那只,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连红绳的断口都一样。
“这娃娃是我妹妹的,二十多年前丢的,我找了好久才找着。”
男人的声音发颤,手指轻轻摸着娃娃的红绳,动作温柔得像在摸易碎品。
“重点修红绳,还有这铜钱,别弄丢了,也别碰它正面 。”
老陈接过娃娃,指尖碰到铜钱时,明显皱了皱眉,还往铜钱上凑了凑,好像在闻味道。
“这铜钱有点邪性,你妹妹…… 当年是怎么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