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姑娘，”沈惊寒抱拳，“不知姑娘远道而来，有何指教？”
苏清辞浅浅一笑：“将军不必多礼。我听闻南疆疫病横行，特来尽绵薄之力。”
她取出药箱，里面整齐地码着各种草药和银针。“请将军带我去看看患病的士兵。”
沈惊寒引她去了病营。营内弥漫着浓重的药味和腐臭味，士兵们躺在床上，面色青黑，呼吸微弱。苏清辞神色不变，仔细为每个士兵诊脉，而后取出银针，精准地刺入穴位。她的动作轻柔而坚定，指尖带着淡淡的药香，那香气不像寻常草药那般苦涩，反倒带着几分清冽，像江南雨后的草木气息。
“这些草药，按此方法煎服，三日后便能好转。”她写下药方，递给沈惊寒。
他接过药方，见上面的字迹娟秀有力，与她的人一般，外柔内刚。笔锋间似乎藏着某种熟悉感，让他想起萧煜之偶尔写下的字迹，同样的风骨暗藏。
“多谢苏姑娘。”
“举手之劳。”苏清辞收拾药箱，“我就在山下的药庐住下，将军若有需要，可随时来找我。”
她走后，沈惊寒望着药方，心中忽然一动。他想起十年前在寒潭边，萧煜之救他时，身上也带着这样似有若无的药香。难道他们之间有什么渊源？
三日后，疫病果然得到了控制。沈惊寒带着谢礼去药庐道谢，却见苏清辞正在晾晒草药。阳光洒在她身上，为她镀上一层金边，风拂过她的发梢，带着草药的清香，美得像一幅不真实的画。
“苏姑娘，大恩不言谢。”他将礼盒递过去。
苏清辞却没收，只是笑道：“将军若真想谢我，便帮我寻一味药吧。”
“什么药？”
“忘忧草。”她望着远处的山峦，眼神缥缈，“据说南疆的深谷里有，能解世间所有忧愁。”
沈惊寒失笑：“世间哪有这样的药？”
“或许吧。”她低下头，继续翻晒草药，“但总要试试。”
他看着她的侧脸，忽然觉得，这个看似温婉的女子，心里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心事，像她晾晒的草药，晒干了表面的水分，内里却依旧浸着苦涩。
第三章 月照孤影
静心苑的月光，总是带着几分清冷。
萧煜之坐在窗前，手里握着一枚玉佩。玉佩是沈惊寒送他的，十年前在寒潭边，他将自己的玉佩换给了冻得发抖的少年。如今，那枚玉佩成了他唯一的念想，摩挲间，仿佛还能感受到少年掌心的温度。
“殿下，沈将军已到南疆。”暗卫低声禀报。
萧煜之指尖一颤，玉佩险些落地。“他……还好吗？”
“听说军中爆发疫病，幸得一位苏姑娘相助，现已无事。”
“苏姑娘？”萧煜之皱眉，“哪个苏姑娘？”
“苏州苏家的嫡女，苏清辞。”
他愣住。苏家……他想起多年前，母亲病重，他曾乔装去苏州求过医。那时苏清辞还是个小姑娘，扎着双丫髻，拿着银针，一脸认真地为母亲诊脉。她的指尖微凉，眼神却异常坚定，像极了暗夜里的星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