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多管闲事的下场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在那个雨夜停下了脚步。
那天加班到十一点，出公司时已经大雨滂沱。我撑着那把破伞，急匆匆往租住的老破小赶，心里盘算着这个月的全勤奖又泡汤了——老板才不会管你是不是因为加班才晚到。
地铁口已经关闭，我只能走那条昏暗的小路。雨水顺着伞骨的缝隙滴进我的后颈，冰凉得让我打了个寒颤。就在这时，我看见了那个倒在垃圾桶旁的身影。
第一反应是绕开走。
这年头，碰瓷的太多，我这种月薪五千还要付三千租房的社畜，经不起任何意外。更何况上周才看到新闻，有个好心人扶老人反被讹了十万。
雨越下越大，那道身影在雨中微微颤抖。
“妈的。”我低声骂了句，脚步却不由自主地慢下来。
万一真的需要帮助呢？万一是我爸妈某天倒在路边没人管呢？
内心挣扎了十秒，我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转身走向那个身影。
是个老大爷，浑身湿透，面色苍白，手紧紧捂着胸口，呼吸急促。身边散落着几袋药，已经被雨水泡得模糊不清。
“大爷，您没事吧？”我蹲下身，把伞倾向他。
他嘴唇发紫，艰难地吐出几个字：“药...心绞痛...”
我慌忙捡起地上的药瓶，看清标签后倒出两粒，帮他塞进舌下。然后掏出手机，拨打了120。
雨水中，我单膝跪地，撑着伞为他遮雨，自己浑身湿透。等待救护车的十五分钟格外漫长，我甚至能感觉到老人的生命在一点点流逝。
“坚持住，救护车马上来了。”我不知道是在安慰他还是安慰自己。
救护车终于来了，医护人员迅速将老人抬上车。我本打算悄悄离开，却被护士叫住：“你是家属吗？需要跟一个人。”
看着老人无助的眼神，我鬼使神差地上了车。
到医院，挂号、垫付押金、联系家属——我一气呵成，直到老人被推进急诊室，我才瘫坐在走廊长椅上，看着自己湿透的衣服和银行卡余额短信，苦笑一声。
我这是图什么？
一小时后，一群衣着光鲜的人急匆匆赶来。为首的中年男子扫了我一眼，径直走向护士站：“刚才送来的老人在哪？我是他儿子。”
我起身解释情况，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妆容精致的女人打断：
“就是你撞了我爸？”
我愣住了：“不是，我是...”
“不是你为什么在这儿？还这么热心送医院垫付医药费？”女人尖声道，“现在的碰瓷套路升级了是吧？先撞人再装好人？”
我血压瞬间飙升，正要反驳，急诊室门开了。医生走出来说：“老人是急性心梗，再晚十分钟就没救了。谁做的急救？很及时。”
那群人顿时哑口无言。
老人被转入ICU观察，我拖着疲惫的身躯离开医院时，天已经蒙蒙亮。老人的儿子塞给我一沓钱，说是还我垫付的医药费，眼神里却满是警惕和怀疑。
回到出租屋，我冲了个热水澡，看着镜中憔悴的自己，叹了口气。
这世界，好人难做。
2 天上掉馅饼
这件事过去一周后，我几乎忘了那个雨夜。
直到周一早上，我刚挤下地铁，手机就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号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