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看见熟悉的卧室天花板。阳光透过纱帘,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我轻轻抬手,看到自己温热的、有血色的手指。
床头柜上的电子日历显示:7月12日上午9点48分。
距离我“自杀”身亡的7月19日,还有七天。
我伸手摸了摸脖子,光滑温热,没有一丝伤痕。
我重生了,从地狱归来,带着浸满恨意的灵魂。
【5】
我没有起身,转头看向床头柜上那杯牛奶,杯壁残留着余温——是文书铭出门前倒的。我紧紧捏着被子,指尖泛白。
我努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点一点梳理这其中的蛛丝马迹。
这个时间,文书铭应该正在公司上班。
我掀开被子下床,赤脚踩在地板上,冰凉的触感让我更加清醒。
我来到文书铭的书房,书房的门是老式铜锁,文书铭曾经说是“复古的味道”,其实是为了更方便从外面反锁。书架第三层有本《临床精神分析引论》,书页间夹着那份保额一千万的意外险保单,受益人是文书铭,这是我曾经签署的保单,签署日期是三个月前。
电脑没有关,我点开文书铭的邮箱,找到了一封发送给“保险公司李经理”的邮件,内容是“关于林晚女士的保单,麻烦尽快审核”,发送时间是前天晚上11点。
我在衣帽间里,寻着轻微的电流声,找到了夹缝里藏着的微型摄像头。摄像头正对着卧室的方向,那是文书铭用来观察我情绪状态的借口。
我回到卧室,从梳妆台抽屉里翻出一个小药瓶,标签上写着“氟西汀”——治疗抑郁症的药物。但我在大学辅修心理学时学过,这种药过量服用会导致呼吸抑制。
手机在这时震动起来,是文书铭的电话。
“晚晚,醒了吗?牛奶喝了吗?”他的声音温和带着关切,“我上午有个会诊,中午可能晚点回来。”
“刚醒,准备喝。”我的的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你忙你的,不用急着回来。”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似乎没想到我会是这个反应。“好,那你乖乖在家休息。”
挂了电话,我将将那杯牛奶倒进马桶,冲得干干净净。
我走到镜子前,看着镜中脸色苍白、眼神却异常锐利的女人。
很好,你用在我身上的心理操控,我会一点一点,还给你。
【6】
下午,母亲的电话打来,“晚晚啊,你弟弟买房还差15万,你让书铭先打给你弟弟,他挣那么多钱,不差这点。”
我内心毫无波动,同样的话死前我已经听过一遍了。
“没有。”
“你说什么?”母亲在电话那头声音陡然拔高:“林晚!我养你这么大,嫁人了就不管娘家了?要不是你非要上大学,我能多攒多少钱给你弟弟?你弟弟要是娶不上媳妇,就都是你害的!”
“我没钱。”我默默打开手机的录音,“一个月前之前你已经从我这拿了20万,是我最后一次给你们钱,以后不要再找我了。”
“你这个白眼狼,真是气死我了。”母亲在电话那头歇斯底里,“文书铭知道你这么跟我说话吗?不行我要找他说理去!”
“好啊,你去,顺便把这些年你前前后后问我要了多少钱都告诉他,聊天记录和转账记录我这里都记得明明白白,如果你敢闹,我奉陪到底,我会把这些全都打印出来,贴满村里,绝对闹得人尽皆知你们是靠吸女儿血盖房子娶儿媳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