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被我看得心头发毛，纷纷低下了头。
整个金銮殿，鸦雀无声。
萧彻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丝变化。
他大概没想到，我这个曾经在他面前唯唯诺诺的傀儡，如今竟敢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公然与他叫板。
「陛下圣明。」他缓缓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顾将军确有大才，由他前往南境，臣，并无异议。」
他竟然……同意了？
我心中警铃大作。
事出反常必有妖。
「不过，」萧彻话锋一转，「南境灾情严重，匪盗横行。顾将军此去，路途遥远，安危堪忧。臣以为，当派一得力干将，率兵护送，以保万全。」
来了，他的后手来了。
「不知摄政王，举荐何人啊？」我面无表情地问。
「臣举荐，羽林卫中郎将，李默。」
李默！
我脑中关于这个人的信息立刻浮现。
萧彻的表弟，一个出了名的草包将军，打仗不行，溜须拍马，吃喝玩乐倒是样样精通。
让李默去「护送」，名为保护，实为监视，关键时刻，还能取而代之。
好一招釜底抽薪。
「准。」我淡淡吐出一个字。
萧彻愣住了。
满朝文武也愣住了。
他们都以为我会反对，会据理力争。
没想到，我竟然就这么轻易地答应了。
萧彻的眼中闪过一丝狐疑，但他想不出我还有什么翻盘的可能。
在他看来，我终究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刚才那番慷慨陈词，不过是回光返照罢了。
只要他捏住了兵权，我这个皇帝，就什么都不是。
「陛下英明。」他躬身行礼，眼底的轻蔑，又浓了几分。
退朝后，福安一脸担忧地跟在我身后。
「陛下，您怎么能答应让李默那个草包跟着去呢？他分明就是摄政王安插的钉子啊！」
我走进御书房，在桌案前坐下，拿起笔，开始写字。
「福安，你觉得，一颗钉子，是直接拔掉好，还是让它自己烂在肉里好？」
福安不解。
我没有解释，而是将写好的密旨，用蜡封好。
「把这个，亲手交给顾将军。记住，一定要在他出京之后，再给他。」
「奴才遵旨。」
福安走后，我看着窗外的天空，长长吐出一口气。
萧彻，你以为你赢了？
你以为我还是那个任你摆布的傀儡？
你把一个草包安插到我的项目组里，妄图拖慢我的进度，甚至窃取我的成果。
但你不知道，对于一个程序员来说，处理一个Bug，有时候，比写一段新代码，要有趣得多。
真正的博弈，才刚刚开始。
5、
顾长风和李默带着第一批赈灾物资，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送行的那天，萧彻亲自到场，对着李默殷殷嘱托，那副亲热模样，生怕别人不知道李默是他的人。
而我，只是远远地站在城楼上，看着那支队伍，消失在天际线。
朝堂暂时恢复了平静。
萧彻似乎认为自己已经胜券在握，不再对我紧逼，开始将精力放在了安插亲信，排除异己上。
而我，则乐得清闲。
我每天除了上朝，就是泡在御书房里。
但在外人看来，我这个皇帝，又是「故态复萌」。
不上朝的时候，既不处理政务，也不见大臣，整日把自己关在屋里，不知道在搞些什么名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