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时,她似乎轻松许多,话也多了些。
“公子师从大家,可见过许多名画真迹?”她似随口问起,“听闻前朝有些失传画作,如《山河四季图》,神妙非凡,可惜无人得见。”
陆寻摇头:“家师隐居,只见过来求画之人带来的几幅。未曾听说《山河四季图》。”
徐千雪指尖微紧,面上仍浅笑:“据说那画中藏着一个大秘密,关乎前朝宝藏。公子若有机缘得见,必能画艺大进。”
“画艺进境,岂靠外物。”陆寻不以为然,“心若有感,落叶飞花皆可入画,心若无情,纵得天下至宝也是徒然。”
徐千雪眸光微动:“公子纯粹之人。”她语气似叹似羡。
数日后,徐千雪邀陆寻游湖。画舫轻摇,荷香阵阵。她斟酒一杯递来:“谢公子连日为我作画。”
陆推拒:“在下不饮酒。”
“此乃梅子酿,不醉人。”她眼含笑意,“公子不敢?”
陆寻只得接过。酒液甘醇,他饮尽一杯,徐千雪又斟上。几杯下肚,他话也多了起来,说起山中岁月,说起师父的严厉,说起自己对画的痴迷。
徐千雪静静听着,忽然问:“公子师门可有什么世代相传的宝物?譬如古画、秘轴之类?”
陆寻已微醺,摇头笑道:“师父说......画者最宝貝的是眼睛和手。能看能画,胜过千金......”说着竟伏案睡去。
徐千雪凝视他睡颜,眼神复杂。她从袖中取出一幅小巧卷轴,展开却是半张残图,材质古旧。
比对着陆寻的行囊,她犹豫片刻,终是没有动手搜查。
“或许......他真的不知情。”她轻声自语,为他披上外衣。
陆寻醒来时,日已西斜。徐千雪正临窗作画,侧影宁静美好。
“我竟醉了......”他赧然。
“公子酒量浅。”徐千雪回眸一笑,“可说了许多梦话。”
陆寻一惊:“我说了什么?”
“说师父藏的好茶总是找不到,原来在画筒里。”她眨眨眼,“还说......我比山中最美的兰花还好看。”
陆寻耳根骤红:“醉话岂可当真!”
徐千雪却走近,香风袭人:“哪句是醉话?藏茶那句,还是夸我这句?”
陆寻心跳如鼓,一时语塞。
她忽然退开,轻笑:“逗公子的。你只嘟囔些画理笔墨,无趣得紧。”
陆寻竟有些失落。
那日后,二人之间似有什么不同。徐千雪依然偶尔试探,但次数渐少。有时陆寻作画,她会静静坐在一旁看书,有时她弹琴,他会和笛相随。
一次陆寻染了风寒,次日强撑着赴约。徐千雪摸到他额头发热,立即遣人请医煎药。
“一日不见又何妨。”她蹙眉。
“与姑娘有约,不敢怠慢。”陆寻哑声道。
徐千雪替他换额上帕子,动作轻柔。陆寻昏沉中抓住她手腕:“姑娘的手......好凉。”
她没有挣脱。
病愈那日,陆寻特地带了一包松子糖:“山下买的。姑娘曾说儿时爱吃。”
徐千雪愣住,拈起一块放入口中,甜味化开,她眼圈微红:“多年没吃了。”
“姑娘若喜欢,我常带给你。”
她沉默良久,忽然道:“陆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