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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猛地吸了一口气，我睁开了眼睛。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额头上布满冷汗。
阳光透过宿舍那扇旧窗户的缝隙，在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
书桌上，我的备课笔记摊开着，红笔还压在上面。
手机在充电，屏幕亮着，显示着早上七点零五分。
窗外，槐花村的清晨一如昨日，偶尔有早起农人的吆喝声和狗吠声传来。
是梦。
一个无比真实、无比可怕的噩梦。
我撑着坐起来，揉了揉依旧发痛的太阳穴。
梦里的细节清晰得令人窒息，李耀祖扭曲的脸、地下室的潮湿霉味、被束缚的无力感、还有最后那致命的一击……太真实了。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和脖颈，皮肤光滑完整，没有任何伤痕，又动了动手脚，灵活自如。
果然是梦。
我长长地、颤抖地吁出一口气，试图将那份心悸压下去。
一定是白天被李耀祖吓到了，晚上又看了那个恐怖视频，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我安慰着自己，只是精神紧张导致的噩梦而已。
我起身洗漱，冰冷的水扑在脸上，带来一丝清醒。
镜子里的人脸色有些苍白，眼神里还残留着一丝未散尽的惊恐。
我对着镜子努力笑了笑，告诉自己：我是晏清，来槐花村支教的老师，一切都很好，很正常。
只是，去学校的路上，总觉得有些异样。
空气似乎比往常更凉一些，明明已是初夏，阳光照在身上却感觉不到多少暖意，像是隔着一层无形的薄膜。
我的脚步也轻得出奇，踩在土路上，几乎听不到声音。
路过几个早起去田里的村民，他们对我点头打招呼，眼神却似乎有些闪烁，不太敢与我对视。
到了学校，孩子们依旧活泼。
只是那个叫陈海的小男孩，看到我时，原本扬起的笑脸僵了一下，大眼睛里飞快地掠过一丝害怕，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不像第一次见面时那样亲近了。
“陈海，早上好呀。”
我尽量用最温柔的语气叫他。
他没有说话，飞快地跑进了教室。
我心里泛起一丝疑惑，但很快被上课铃声打断。
我站在讲台上，看着下面一双双清澈的眼睛，再次将那个“梦”抛诸脑后，专注于我的课程。
工作中时间过得很快。
放学后，我照例站在校门口看着孩子们离开。
我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远处那棵大槐树，心里莫名一悸。
树下空无一人，我却仿佛又闻到了那股梦中的泥土味。
甩甩头，我转身回宿舍。
经过村里那口老井时，看到几个女人在洗衣服。
她们是村里男人的媳妇，昨天我在校门口看见过，勉强还记得几个人名。
但是与昨日稍显不同，我注意到其中一位年轻媳妇手腕上有一道清晰的青紫淤痕，另一个年纪稍长的妇人眼角带着未消退的乌青。
我停下脚步，关切地问：“王嫂，你这手怎么了？”
那被称为王嫂的妇人恍若未闻，只是麻木的搓洗着衣服，眼里暗淡无光。
“李婶，你的脸……”我又看向另一位。
李婶更是低下头，加快搓洗衣服的动作，嘴里喃喃着听不懂的话语，身体还在微微颤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