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我身上那件略显宽大、颜色刺眼的……保安制服。
不知何时,我套在旧外套外面的保安制服,那肩章和胸口的轮廓,在扭曲的镜像里,看起来……
竟隐隐泛着一种熟悉的、令人窒息的……
红。
「嗬——」
我猛地扯开制服的领口,窒息感却没有丝毫缓解。心脏在胸腔里发疯似的擂鼓,撞得耳膜嗡嗡作响。胃袋抽搐,一股酸液涌上喉咙。镜子!是镜子的问题!这该死的、扭曲的电梯镜子!
我死死盯着那模糊的、泛着绿光的不锈钢板,眼球瞪得几乎要裂开。那镜像里,我身上的保安制服颜色沉暗,在惨白灯光下呈现出一种近乎污血的、不祥的暗红色。肩章和扣子的轮廓扭曲变形,看起来怪异无比。
是光线?是角度?还是我惊吓过度产生的幻觉?
汗水顺着额角滑落,滴进眼睛里,一阵刺痛。我猛地抬手揉眼,再猛地看向镜子——
镜像里的我也抬起手,动作却似乎慢了细微的半拍,嘴角……嘴角好像勾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完全不属于我的僵硬弧度。
「操!」我低骂一声,触电般移开视线,后背紧紧抵住冰冷的轿厢壁。恐惧像冰冷的藤蔓,顺着脊椎疯狂往上爬。
叮——
电梯猛地一震,停在一楼。门哗啦一声打开,外面是空荡荡的大厅。
我连滚带爬地冲了出去,一路狂奔回门口的岗亭,哐当一声撞开门又反手死死关上,仿佛后面有无数看不见的东西在追赶。冰冷的空气灌入肺叶,带来针扎般的刺痛。
监控屏幕依然泛着幽幽的绿光。
我瘫坐在椅子上,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好不容易才摸出那根皱巴巴的烟,点燃,深吸一口,劣质烟草的辛辣勉强压下了喉咙里的恶心。
没事了……已经没事了……只是吓坏了,自己吓自己。那镜子……那颜色……肯定是光线问题。我反复告诉自己,试图说服那颗仍在疯狂跳动的心脏。
对,监控!看看监控就清楚了!刚才那家伙到底怎么回事?他怎么出现的?之后去了哪里?
我掐灭烟头,手指依然有些发僵,挪到布满油污的控制台上,找到对应的楼层回放键位。
屏幕闪烁,时光倒流。
模糊的黑白画面,我出现在走廊尽头,身影因为恐惧而显得缩手缩脚。灯光熄灭,再亮起……我继续往前走……走到电梯口……
我的呼吸屏住了。
画面里,只有我一个人。从始至终,都只有我一个人!
走廊空旷,阴影固定。在我猛地回头、在我惊恐四顾、在我扑向电梯的那整个过程中,身后……空无一物。
根本没有第二个身影!
更没有所谓的……红雨衣!
冷汗瞬间再次浸透衣衫,比刚才更冰,更冷。
那……那我看到的是什么?那个站在阴影里,低着头,穿着刺眼红色雨衣的……是什么东西?
幻觉?不可能!那种冰冷的、被注视的恐惧感真实得刺骨!
就在这时——
刺耳的电流啸叫声猛地炸响!所有监控屏幕瞬间被剧烈的雪花点吞没!绿色的屏幕光疯狂闪烁,映得岗亭内忽明忽暗,如同鬼蜮。
我吓得差点从椅子上弹起来,手忙脚乱地去拍打那台老旧的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