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林墨！又是八十七分！"
铁面老人的声音如寒冬腊月的北风，刺得人骨头都疼。他手中握着那本破旧的考核册，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我每日的修炼成绩。
我跪在青石板上，膝盖早已磨出血痕，但不敢动弹分毫。师父的规矩，考核不满九十分，就得跪到天亮。
"师父，我已经连续练了十二个时辰，手都练肿了。"我小心翼翼地抬起头，露出那双因为长期熬夜而布满血丝的眼睛。
"手肿？"铁面老人冷笑一声，"当年我学艺时，十指练到骨头都露出来了，也没见我叫苦叫累！你这点小伤算什么？"
他说着，又在册子上恶狠狠地划了一笔："今日扣五分，明日起，每日练功时间增加一个时辰。"
我的心瞬间凉到谷底。这样下去，我每天只能睡两个时辰。可我不敢反驳，因为师父说过，只要我的总分达到一万分，就传我家传绝学《九转玄功》。
为了这个承诺，我已经苦练了整整十年。从七岁开始，每天天不亮就起来练功，直到深夜才能休息。别的孩子在玩耍嬉戏时，我在练功；别的孩子在读书习字时，我还在练功。
我的童年里，除了练功，就是师父那本该死的考核册。
"师父，我现在已经有九千八百分了，还差两百分就够了。"我忍不住问道，"您真的会传我《九转玄功》吗？"
铁面老人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板着脸道："自然算数。但是你现在这个样子，想要再得两百分，少说也得半年。"
我心中一喜，半年时间，咬咬牙也能熬过去。
可是我万万没想到，当我真的达到一万分的那一天，等待我的却是晴天霹雳。
"师父！"我兴奋地跑到铁面老人面前，"我的分数够了！一万分！您可以传我《九转玄功》了！"
铁面老人瞥了一眼考核册，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林墨，你是不是脑子坏了？"
我愣住了："师父，您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铁面老人怒声道，"你一个十七岁的毛头小子，就想学我们门派的至高绝学？你配吗？"
"可是您答应过我的！"我急得声音都变了调。
"我答应你什么了？"铁面老人冷笑道，"我只是说分数够了就考虑传你，可没说一定要传！你这十年来吃我的，住我的，我养你一个孤儿容易吗？现在倒好，刚有点本事就想要好处，真是白眼狼！"
我感觉天都塌了。十年来的坚持，十年来的苦熬，就这样被一句话打得粉碎。
"师父，您不能这样！"我跪在地上，眼泪夺眶而出，"我为了这一万分，付出了所有！我的童年，我的青春，全都给了这个山洞！"
"给了又怎样？"铁面老人一脚踢在我胸口，"你以为我欠你的？我告诉你，没有我，你早就饿死在山下了！现在你长大了，翅膀硬了，就想要我的绝学？做梦！"
我捂着胸口，感受着那钻心的疼痛，但更疼的是心。这个我叫了十年师父的人，这个我以为会疼爱我的人，原来从一开始就是在骗我。
"师父，那您要我怎么做，您才肯传我武功？"我哽咽着问道。
铁面老人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想学也不是不行，重新开始攒分吧。从现在起，每天的考核标准提高一倍，你要是能再攒够一万分，我就考虑考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