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起身的瞬间,一阵极其轻微的,却又无比清晰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
“叩,叩叩。”
那声音,像是有人在用指甲,轻轻地敲击墙壁。
我的动作僵住了。声音的来源,是我卧室与客厅之间的那面承重墙。
“叩,叩叩。”
又来了。这次更清晰了一些。非常有节奏,不像是水管老化或者建筑沉降发出的杂音。我屏住呼吸,侧耳倾听。整个世界安静得只剩下我自己的心跳。
会不会是隔壁?
我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701和702的户型是镜像对称的,这面承重墙,在702那边,对应的应该也是他们家的承重墙,并不连接任何房间。而且,物业之前明确告知过,因为新楼盘入住率还不高,我的隔壁702,根本就还没卖出去。
那声音是从哪来的?
我抑制住内心的恐慌,强迫自己用逻辑去分析。也许是墙体里进了老鼠?或者是什么虫子?
我走到那面墙边,将耳朵贴了上去。冰冷的墙壁,将我皮肤上的热量一点点吸走。墙内,是一片死寂。
难道又是幻听?
我有些自我怀疑。就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那个声音,第三次响起了。
“叩,叩叩。”
这一次,声音仿佛不是从“墙的另一面”传来,而是直接在我的耳膜上,在我的颅腔里响起的。我浑身的汗毛瞬间倒竖!
我猛地后退两步,惊恐地盯着那面光滑的、刷着米白色乳胶漆的墙壁。它在灯光下看起来那么普通,那么坚实,但此刻在我眼里,却像一头蛰伏的巨兽的皮肤。
我几乎是立刻就想到了报警。但理由呢?说我家里有敲墙声?警察来了,发现什么都没有,只会把我当成精神病。
那一晚,我开着全屋的灯,抱着一个抱枕,在沙发上坐到了天亮。每当寂静降临,我总觉得那“叩,叩叩”的声音,就在耳边萦绕。
接下来的几天,每到午夜十二点,那诡异的敲墙声,都会准时响起。不多不少,永远是三声,然后归于死寂。它像一个精准的报时器,提醒着我,在这座看似完美的公寓里,存在着某个我无法理解的、正在倒计时的异常。
我开始失眠,精神也变得越来越差。我尝试用手机录音,但录下的,永远只有一片空白的电流声。
我感觉自己正在被一点点拖入一个无法向外人言说的疯狂深渊。而那面墙,就是深渊的边界。
3. 谁动了我的外卖?
我决定主动出击。
既然无法证明声音的存在,那我就寻找其他证据。林乔,你是个规划设计师,最擅长的就是在混乱的表象下,寻找潜在的秩序和逻辑。
我开始像对待一个精密的建筑模型一样,对待我的家。
我用手机拍下每天出门前家里所有物品的摆放位置。书架上每一本书的角度,桌上水杯的朝向,沙发上靠枕的褶皱。只要有任何微小的变动,我都能第一时间发现。
然而,三天过去了,一无所获。家里的一切,都维持在我离开时的样子。那双脚印,再也没有出现过。敲墙声,也因为我开始戴着降噪耳机睡觉,而被隔绝在外。
我甚至开始觉得,是不是我真的因为独居压力太大了,需要去看看心理医生。
转机发生在一个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