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爱上了我夫君。 她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求陛下赐婚。 我的将军夫君攥紧我的手,誓死不从。 我笑着掰开他的手指:「成全殿下吧。」 他不知道,公主早已不能生育。 而我这三年悄悄倒掉的避子汤,足以让十个妾室儿女双全。 皇族血脉断绝之日,就是我复仇功成之时。
金殿笙歌,锦绣成堆,琉璃盏映着满堂华光。
我正垂眸剥着一颗晶莹的葡萄,玉白的指尖染上一点淡紫的汁液,身旁的夫君、镇北将军萧煜背脊挺直,如同戍边时伫立的孤松。御座上的皇帝醉眼朦胧,朗声说笑,一切如同过去无数个喧闹又乏味的宫宴。
直到永乐公主突然离席,行至御前,盈盈拜倒。
满殿的丝竹谈笑,霎时一静。
她抬起头,目光炽热,毫不避讳地直射向我身侧的萧煜,声音清亮,穿透寂静:“父皇,儿臣倾慕镇北将军萧煜已久,恳请父皇赐婚,儿臣愿以将军为驸马!”
空气凝固了。百官僵住,连喘息声都听不见。
我指尖的葡萄悄然滚落,在案几上留下一道黏腻的水痕。
下一刻,我宽大袖袍下的手被猛地攥住,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萧煜的侧脸绷得像一块冷铁,他拉着我霍然起身,声音斩钉截铁,响彻大殿:“陛下!臣与发妻沈氏情深义重,誓不相负!公主厚爱,臣万死不敢承受!”
好一个“情深义重”,好一个“誓不相负”。
我垂眼看着被他攥得生疼的手,那上面还沾着葡萄汁液,像一抹干涸的血迹。然后,我缓缓地、坚定地,一根一根掰开他紧握的手指。
他的力道极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我的动作却很轻柔,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每一根手指的分离,都像是在撕开我们之间那层虚假的、早已千疮百孔的恩爱画皮。
他终于察觉,难以置信地转头看我,眼中是惊愕与不解。
我迎着他的目光,抬起眼,对着御座的方向,唇角弯起一个得体又温顺的弧度,声音平静无波,却足以让殿内每一个人听得清清楚楚:
“陛下,公主殿下金枝玉叶,既心仪臣妇夫君,是萧家的福分。臣妇……愿让出正室之位,成全殿下。”
满殿哗然!
萧煜的脸色瞬间惨白,看着我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个全然陌生的怪物。
他怎么会懂呢?
他只会以为我是委曲求全,是深明大义,或是被天家威仪吓破了胆。
他看不见我低垂的眼睫下,冰封了十年的恨意。
他更不知道,那位跪在御前、光彩夺目、扬言要夺人所爱的永乐公主,早已是一具被宫廷秘药蚀空的金玉躯壳——她永远不可能有子嗣了。
而我这三年来,每逢他征战归来、或是宿在我房中后,婆婆派人送来的那一碗碗漆黑“补药”,我皆含笑饮尽,然后转身,一滴不剩地倾倒入院中那株枝繁叶茂的山茶花下。
那株山茶,开得那般红艳灼目,像极了我沈家满门被推上法场那日的满地鲜血。
三年避子汤,足以让十个妾室儿女双全。
萧煜啊萧煜,你母亲怕我这罪臣之女生下带有沈家血脉的子嗣,污了你萧氏门楣,断送你大好前程。可她不知道,我沈婉要的,从来不是你萧家的子嗣绵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