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的日光灯管突然闪烁起来，照得众人脸上忽明忽暗。季洁想起和平饭店监控里那个保洁员，推车经过 1207 房时停顿的三秒，帽檐下露出的半截脖颈上，有块和王雅一模一样的月牙形胎记。
"去见和平饭店保安队长。" 杨震把烟蒂摁灭在满是茶渍的搪瓷缸里，"顺便查林伟的下落 —— 我总觉得这案子像盘早就布好的棋。"
保安室的空调发出哮喘般的喘息。季洁把监控录像慢放至 0.5 倍速，屏幕上穿保洁服的女人正弓着腰擦 1207 房的门牌，右手看似自然地搭在门把手上，无名指上那圈白痕在昏暗光线下格外刺眼 —— 那是长期戴戒指留下的印记，和三年前王大海遗照上的银戒位置完全吻合。
"她叫李娟，三天前刚来的临时工。" 保安队长的汗浸透了衬衫，"身份证登记是假的，但我敢肯定见过她！上周金茂酒店爆炸前，我在停车场看见她推着同款清洁车，当时还纳闷怎么有股机油味。"
杨震突然暂停画面，用红笔圈出清洁车底部："正常清洁车的万向轮间距 15 厘米，这个是 23 厘米，而且看这里 ——" 他放大画面角落，"金属轮轴上有防爆螺丝，只有拆弹工具箱才用这种规格。"
季洁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三年前那个暴雨天，她在坍塌现场也见过类似的推车，蓝色防水布下露出的银色轮轴沾着水泥，掀开时看见王雅蜷在里面，怀里紧紧抱着个银色工具箱，箱盖上刻着歪歪扭扭的 "林" 字。
"林伟和王大海是什么关系？" 她突然问。
江汉在电脑上飞快敲击："查到了！林伟是王大海的战友，两人在工兵连待过五年，退伍后一起进了盛远集团的安保部。" 他突然倒吸口凉气，"三年前事故后，林伟就以 ' 心理创伤 ' 为由离职了，去向不明。"
杨震的手机突然震动，他接起电话的瞬间，眉头拧成个疙瘩。"法医刚发来的。" 他捂住话筒低声说，"和平饭店那具无名尸的 DNA，和王大海完全匹配 —— 是他儿子王磊，三年前说是去外地打工，其实一直在本市打零工。"
2 真相浮现
季洁的视线落回监控屏幕。那个叫李娟的女人正转身离开，清洁车经过消防通道时，她抬手抹了把脸，帽檐滑落的瞬间，露出双过于沉静的眼睛，像极了档案照片里的王雅。
盛远集团的前台把 "访客登记" 四个字念得像咒语。季洁亮出警官证时，眼角余光瞥见走廊尽头的办公室门开了道缝，戴金丝眼镜的男人正对着电脑屏幕快速敲击，左手无名指在桌面上无意识地画圈。
"赵总正在开董事会。" 前台小姐的假睫毛颤得像蛾子，"林特助说......"
"我们找林伟。" 杨震突然开口，目光穿透那道门缝，"告诉他，王磊的尸体我们找到了。"
办公室的门应声而开。林伟的西装熨得没有褶皱，袖口沾着的咖啡渍却像块顽固的疤。"王磊？" 他伸出手，掌心的冷汗让季洁想起解剖台上王磊的皮肤，"三年没联系了，他怎么会......"
季洁盯着他无名指上的白痕："您戒了烟？" 她注意到办公桌烟灰缸里干干净净，"可上周有人看见您在金茂酒店停车场抽烟，用的是 ZIPPO 限量款，和王大海生前用的那款一模一样。"
林伟的手指猛地蜷缩："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