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力点头,捧着水杯的手抖得厉害。
“这房子啊,有些年头了。”大妈眼神飘忽,像是想起了什么,“听说很久以前,这片地儿还没开发的时候,是片乱坟岗……当然啦,都是瞎传的。不过……”
她犹豫了一下,声音更低了:“你奶奶之前好像找人来看过,不是看医生,是找的……那种看事的神婆。那神婆来了之后,在屋里转了一圈,脸色很不好看,说墙里确实有‘脏东西’,怨气很大,她治不了,让你奶奶赶紧搬走。你奶奶那时候可能也是舍不得老房子,没听……后来就……”
大妈没再说下去,但那意思再明白不过。
我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回到老宅院子外,我看着那栋在夕阳下拉出长长阴影的小楼,仿佛那是一个张着嘴等待猎物自投罗网的巨大怪物。
我不能进去。绝对不能再进去。
我在镇上找了家小旅馆住下。房间简陋,但至少干净,没有那些可怕的抓痕和声音。
夜里,我翻来覆去睡不着,一闭眼就是奶奶日记上那些疯狂的字句和墙上密密麻麻的刮痕。还有那窸窸窣窣的挠墙声,仿佛就在耳边回响。
第二天,我去镇上的五金店,买了最大号的手电筒、一大卷宽胶带,还有一把沉甸甸的锤子。
我不知道我买锤子做什么,或许只是为了壮胆。
我不能就这么逃走。奶奶死得不明不白,这房子到底怎么回事,我必须弄清楚。至少,我得知道那墙里到底是什么!
而且,一个更可怕的念头折磨着我:万一……万一是奶奶当时犯了病,不小心把自己关在了什么夹层里?虽然可能性极小,但万一呢?万一她还……我需要确认。
傍晚时分,夕阳西下,我再次站在了老宅门口。手里紧紧攥着那把冰冷的锤子。
深吸一口气,再次用那把黄铜钥匙打开了门。
“吱呀——”
屋里的气味似乎更重了。风油精和薄荷脑的味道淡了很多,那股淡淡的、令人不安的腥气反而浓郁了些。
我没有开灯,借着手电光,一步步走上二楼。
奶奶的卧室门还像我昨天逃离时那样开着。里面黑漆漆的,像是个黑洞。
手电光柱扫进去,落在那些触目惊心的抓痕上。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我站在门口,心脏跳得像擂鼓。侧耳倾听。
一分钟。
两分钟。
什么都没有。
难道昨天真的是错觉?或者那东西只在特定时候出现?
我稍微松了口气,也许……也许只是房子太老,有些老鼠在夹层里跑动?奶奶年纪大了,产生了幻觉?
我试着给自己找合理的解释,壮着胆子走进卧室。
用手电仔细照射那些最深的抓痕,尤其是床头那片区域。刮痕很深,边缘锐利,不像是动物能弄出来的。那暗褐色的痕迹……越看越像是……
我不敢细想。
目光扫过墙面,忽然,我发现床头正上方,大概一人高的位置,有一块墙皮的颜色似乎和周围不太一样,边缘看起来有点……毛糙?像是后来被粗糙地修补过的一块地方,大约巴掌大小。
鬼使神差地,我抬起了手,用指尖轻轻碰了碰那块不一样颜色的墙皮。
有点松。
我稍微用力一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