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去契约……那只虫子？”
“疯了吧？那不是生物实验室弄出来的失败品吗？据说注入了一缕残破的火系法则碎片，屁用没有，生命力都快耗尽了！”
“林萧？是不是那个精神力测评刚好踩到合格线的家伙？果然啊，精神力废物也就只配契约这种垃圾了。”
“哈！年度笑话预定！别人契约神龙凤凰，他契约一只蚂蚁？这是自暴自弃了？”
窃窃私语变成了不加掩饰的嘲讽，浪潮般涌来。主持人的声音通过扩音器响起，带着一丝尴尬和公式化：“呃…临城二中，林萧，选择契约目标——变异火蚁。开始进行契约链接…”
契约法阵亮起微弱的光芒，几乎难以察觉。过程顺利得令人意外，几乎没有遇到任何精神层面的抵抗——那只小火蚁太过弱小，甚至连构成抵抗的意识能量都微乎其微。
短短十秒，光芒散去。
契约完成。
场馆顶部的巨大光屏上，林萧的名字后面，缓缓浮现出一行猩红的、刺眼的小字：
【契约成功：变异火蚁（F级）】
“噗——”
不知是谁先没忍住，笑出了声。紧接着，哄堂大笑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淹没了整个圣典场馆。口哨声、捶打座位的声音、夸张的尖叫此起彼伏。
“F级！真是F级！官方认证的废物！”
“牛逼！废物配废蚁，天造地设啊！”
“恭喜我们今年的‘废物之王’诞生！掌声在哪里？！”
林萧面无表情地伸出手，培养舱打开，那只小火蚁缓慢地爬动，最后停在他的指尖，细微的触感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他能感受到一丝极其微弱、断断续续的精神链接，传递过来的只有一种简单的、近乎本能的饥饿和依恋。
他把它揣进外套口袋，隔绝了那些足以将人彻底吞噬的嘲笑和目光，低着头，一步步走下契约台，走向无人问津的出口。身后的狂欢属于别人，与他无关。网络上的直播弹幕已经彻底被“废物之王”和嘲笑他的表情包刷屏。
日子仿佛一下子沉入了水底。嘲笑并未随着时间完全平息，“蚁王”和“F级废物”的名头像烙印一样跟着林萧。但他毫不在意，所有的课余时间都泡在了图书馆最深处的古籍区，或是城里那间老旧的、散发着煤灰和铁锈味的打铁铺后院。
只有他自己知道，契约达成的那一刻，某些东西不一样了。他的精神力几乎被抽干，昏睡两天后，却发现身体深处有一股微弱却异常坚韧的力量在滋生。更奇特的是，他能模糊地“听”到口袋里那小东西的念头——除了吃，还是吃。对火焰近乎偏执的渴望。
打铁铺的王老头是个沉默的怪人，收了林萧一点钱，允许他使用后院废弃的炉子。林萧的目的不是打铁，而是炉火。
第一次，他小心翼翼地捏着一小块烧红的炭块，递到小火蚁面前。那暗红色的小东西触角急速抖动了几下，然后慢吞吞地爬上去，口器开合，一丝微不可见的红芒闪过，炭块瞬间黯淡下去，化作灰白的碎屑。小火蚁的甲壳上，掠过一丝比头发丝还细的赤色流光，快得像是幻觉。
林萧感到一丝微弱的满足感通过链接传来。
成了。
从此，打铁铺的废炉成了他们的秘密基地。小火蚁的食量越来越大，从炭块到煤气喷枪的蓝色火焰，再到林萧省吃俭用买来的最低品质灵能燃料块。每吞噬一点火焰，它甲壳上的暗红色泽似乎就深了一分，体型也极其缓慢地增长着，从指甲盖大小，长到了半个指节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