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从始至终,她才是那个最可笑的棋子。
第4章
彻骨的寒意从窗缝钻入,却远不及萧凝月心底的万分之一。
那封从萧明凰心腹身上搜出的密信,字字如刀,尤其是那四个字——“侧妃之位”,像一记响亮的耳光,将她从大梁远嫁北境时怀揣的所有痴念与尊严,扇得粉碎。
她曾以为自己是来和亲的公主,是顾沉舟明媒正娶的妻,却原来,不过是她那位好皇姐送给心上人的一件玩物,一个随时可以被舍弃的添头。
风雪呼啸,她蜷在窗边,想起了出嫁前苏嬷嬷含泪的叮嘱:“公主若不愿,拼着一死,也不能任人折辱。”可她来了,带着飞蛾扑火般的愚勇,以为能焐热那个男人冰封的心。
如今梦醒,只剩可笑。
死?
不,她不会死。
她要活着,要亲口问问楚玄玉和萧明凰,他们究竟将她当成了什么!
次日清晨,萧凝月便托病不起,整个人苍白得像纸,连柳霜送来的参汤都只抿了一口。
暗地里,她却唤来贴身宫女采薇,递给她一枚小巧的狼牙佩:“去城西驼马行,找到哈丹大叔,告诉他,故人之女有难,求他带我出关。”哈丹是当年随她嫁妆队伍一同前来的老驼队首领,曾受父皇活命之恩,手持一枚金牌,十年内可免检通行边关。
这是她最后的退路。
她不知道,在她看不见的暗处,顾沉舟早已布下天罗地网。
那驼队首领,前夜就因“私运军械”的罪名,被赵九渊的人悄无声息地扣在了城南大营。
整座王府,乃至整座北境城,都像一只巨大的蛛网,而她,就是那只即将撞网的蝶。
三更时分,万籁俱寂。
萧凝月换上一身粗布衣裙,拔下发间金簪紧握在手,冰冷的触感让她稍稍心安。
她避开巡夜的护卫,借着风雪的掩护,一路摸到了平日里运送泔水的角门。
只要穿过这里,哈丹大叔的马车就在外面等她。
一步,两步……她的心跳得像要蹦出喉咙。
就在手即将触碰到门栓的瞬间,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撕裂了雪夜的宁静!
火把的光瞬间将这片小小的天地照得亮如白昼。
谢云澜一身戎装,勒马立于门外,眼神锐利如鹰,声音更是冰冷刺骨:“昭华公主私通敌国商旅,意图叛逃!奉少主令,即刻拘押!”
萧凝月的心猛地一沉。
她刚要开口辩解,眼角余光却瞥见不远处的廊庑下,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顾沉舟披着一件玄色大氅,风雪吹得他衣袂翻飞,脸色在火光下白得近乎透明,仿佛下一刻就要咳出血来。
可他的声音,却比这寒冬的风雪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