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间啊,一股疼得没法形容的剧痛就像烧得通红的烙铁似的,“啪”一下就狠狠烫在他的神魂上了。
脑袋里就跟有上亿根钢针同时扎进来似的,差点就把他给疼晕过去了。
在这剧痛的正中心呢,一行血红色的大字“轰”地一下就冒出来了,每个字都带着那种蛮荒又血腥的味儿:
“得用同阶的血,在黑夜里祭祀,才能打开封印。”
同阶……啥身份呢?
不对啊,如果只是说皇族或者同龄人,那这宫里到处都是能用来祭祀的人啊。
要是说修为的话……可我现在灵脉都废了,那这个“阶”又该怎么定呢?
除非——这个“阶”不是说修为,而是“魂火的强度”。
就像前世登基当皇帝的时候看到的那样,只有快死的强者在最后一刻把神魂给燃烧了,那时候的魂火才最接近天道的本源……
死囚。
这俩字就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了。
他突然就记起来了,大概半个月之前吧,有个老狱卒喝多了酒,在那儿一个劲儿地抱怨:“天牢里新关进来一个要被砍头的叛将,一到夜里就鬼哭狼嚎的,还说是什么冤魂不散呢……”当时啊,他就只把这当成是那老狱卒的胡言乱语,可现在再这么一琢磨,说不定那就是魂火还没熄灭的迹象呢。
还有啊,刚刚那个小太监小声嘟囔的“今夜处决三重犯”,这就更能说明问题了——死囚的血都已经被用来祭祀了,这不就表明他们的魂力是有价值的嘛。
他的嘴角往上一挑,扯出了一个冷冰冰的笑容。
他以前可是准帝呢,对于力量的本质,他的理解那可比这个时代的任何人都要深刻得多。
这个所谓的“同阶”啊,可不是指身份地位,也不是简简单单的生灵的血,而是灵魂的“位格”和“状态”——一个马上就要死了,但是神魂的能量还没有完全消散的强大的家伙,他在临死之前燃烧起来的魂火,那才是最纯粹、最精纯的祭品呢。
萧玄站了起来,走到窗户边上,眼睛透过那破破烂烂的窗棂,朝着远处看过去,那边是被夜色笼罩着的宫墙。
那儿可是皇城的最里面,天牢就在那儿,天牢的防卫那可是最严密的。
“既然老天爷想让我死……”他小声地自己跟自己嘀咕着,声音在冷冷清清的冷宫里来回飘荡,带着一种让人心里直发毛的疯狂和决绝,“那我就先把这个所谓的‘天意’给砍上一道。”
想要活下去,第一步就得从这个牢笼里走出去。
他把目光收了回来,慢慢地打量着这个囚室。
四壁都爬满了霉斑,墙角的蜘蛛网晃晃悠悠的,寒风从窗缝往里灌,还带起了几缕烂草。
都过去十六年了,他还从来没有这么清清楚楚地打量过这个把他半辈子都给葬送了的地儿呢。
回忆就像褪了色的画儿似的,在脑袋里一页一页地展开。
母妃那温柔的笑模样,父皇那冷冰冰的眼神,还有那年下雪的晚上,她的手哆哆嗦嗦的,把一块温润的玉佩塞到他手心里,说:“玄儿啊,要是哪天你被困在这儿了,可别忘了,床底下有出路……”
他一下子呼吸都停住了,眼神“唰”地就定在了床脚那儿。
只见一块青石板的边儿稍微翘起来了点儿,缝里好像有暗红色的印子,就像是被血浸过又慌慌张张给盖住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