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凛冬,国门失守,我的亲弟弟,新登基的帝王,将我作为降礼,送入蛮族王帐。
是当时权倾朝野的摄政王陆宴川,当庭撕碎圣旨,剑锋直指龙椅。
他踏过满地狼藉,将我护在身后,对着瑟瑟发抖的君臣嘶吼:
“我守的江山,不是让你们拿女人去换的!”
“从今往后,她是我陆宴川的人!”
“谁敢动她一根毫毛,先问过我手中的剑!”
那一夜,他率三千亲兵,于雁门关外筑起血肉长城,换来十年安稳。
我,前朝罪女,成了他唯一的摄政王妃。
五年后,他权势滔天,为我建金屋玉殿,府中上下,皆知我才是他唯一的软肋。
可我在他的密室里,发现了一座冰棺,里面躺着的女子,与我有七分相像。
他竟用自己的心头血,养了那女子的魂魄整整五年。
他发现后,只是将我隔在门外,声音一如往常的温柔:
“阿宁,别闹,她快醒了。”
我将一盏毒酒递到他面前:“陆宴川,要么放我走,要么喝了它。”
他仰头一饮而尽,猛地扣住我的手腕:
“我同你说过,你是我唯一的妻。”
“这王府,生,你是我的人;死,你也是我的鬼!”
1
“王爷……?”
一个柔弱的女声在我身后响起,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怯懦与关切。
我没有回头。
我只是死死地盯着陆宴川,看着他俊朗的面容因剧毒而寸寸发白,看着他握着我的手腕,青筋暴起,力道却没有丝毫松懈。
“陆宴川,你听见了吗?”
“你的心上人,醒了。”
他咳出一口黑血,溅在我的裙摆上。
“阿宁,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他的声音嘶哑,却依旧带着往日的缱绻温柔,仿佛我递给他的不是毒酒,而是一杯寻常的佳酿。
“我说了,她是她,你是你。”
“你是我的妻,唯一的妻。”
那个刚刚从冰棺中苏醒的女子,林薇卿,已经披着一件外衣,跌跌撞撞地走了过来。
她扶住陆宴川的手臂,泪眼婆娑。
“阿宴,是我……我回来了。”
“这位妹妹是?”
她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纯洁无辜的探究,仿佛我才是那个闯入者。
陆宴川没有看她,深邃的眸子一瞬不眨地锁着我,像是要将我的灵魂都吸进去。
“阿宁,回我们的寝殿去。”
“在我回来之前,不准踏出房门半步。”
他语气中的命令意味不容置喙,一如五年前,他将我从刀口下抢回,安置在王府时一模一样。
可那时,他的命令是蜜糖。
此刻,却比黄连还苦。
“陆宴川,你凭什么?”
我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凭你用自己的心头血,养着另一个女人?”
“还是凭你,喝下了我亲手为你准备的毒酒?”
他身形一晃,唇角的黑血流得更急。
林薇卿发出一声惊呼,死死地扶住他。
“阿宴!你中毒了?”
“是你!是你这个毒妇!你为什么要害他!”
她柔弱的伪装瞬间撕裂,指着我的鼻子,满眼怨毒。
陆宴川却挥开了她的手。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我打横抱起,一步步走向我们的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