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的愤怒，瞬间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恐惧。
“不……不是的……”
她语无伦次地解释着。
“我当时……我只是太害怕了……”
“害怕？”
我笑了。
“我也很害怕啊。”
“我害怕得，都哭了呢。”
“可是，你开门了吗？”
她答不上来。
只能徒劳地摇着头。
“擦地吧。”
我站起身，不再看她。
“擦不干净，就没饭吃。”
身后，传来了她压抑的，崩溃的哭声。
以及，抹布摩擦地板的，“沙沙”声。
8
接下来的几天，我都在用各种方式折磨许曼。
让她擦地，洗衣服。
让她给我按摩，捶腿。
让她跪着吃饭。
让她学猫叫。
她反抗过。
然后，被我饿了两天。
从那以后，她就变得很乖。
很听话。
像一条真正的，温顺的宠物。
我看着她一点点被磨掉棱角，磨掉尊严。
心里，却没有预想中的那么痛快。
反而……
有点无聊。
这天，我坐在沙发上看书。
一本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基督山伯爵》。
许曼跪在我脚边，给我捏着腿。
她的手法很好。
看来，没少去美容院。
“林辰。”
她突然开口。
“嗯？”
我连眼皮都没抬。
“我们……我们能谈谈吗？”
“谈什么？”
“谈……我们以前的事。”
我放下书，看着她。
她瘦了很多，眼窝深陷，看起来很憔 ઉ。
但那双眼睛里，却有了一些，我看不懂的东西。
“以前的事？”
我笑了。
“我们以前，有什么好谈的？”
“有。”
她看着我，很认真。
“我知道，你恨我。”
“但是……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想要什么？”
“你折磨我，羞辱我，就是为了报复我，对吗？”
“等你觉得，报复够了，你……你会杀了我吗？”
她问得很平静。
好像，已经接受了死亡的结局。
“杀了你？”
我摇了摇头。
“我不是说过了吗？”
“杀了你，太便宜你了。”
“那你……”
“我要你，活着。”
我说。
“我要你，好好地活着。”
“活在这个，你亲手为我选择的世界里。”
“我要你，每天都看着我。”
“看着我这个，被你推进地狱的怪物，活得……比谁都好。”
我伸手，抬起她的下巴。
“然后，我会找一个，比你漂亮一百倍，比你爱我一百倍的女人。”
“我会让她，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而你……”
“就只能在旁边，看着。”
“羡慕着，嫉妒着，痛苦着。”
“直到，你疯掉，或者……烂掉。”
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完。
我看见，她眼里的光，一点一点地，熄灭了。
最后，变成了一片死灰。
她哭了。
这一次，没有尖叫，没有崩溃。
只是无声地，流着眼泪。
那眼泪，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滑落，滴在我的手背上。
有点凉。
也就在这时。
我听见了。
一个，不属于我们这栋楼的，陌生的心跳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