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我捧在手心里,给了我全世界的温柔。
想到这里,我的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他……他给了我一个家。”
我说。
林深的眼神,瞬间暗了下去。他抓着我手腕的力道,也猛地收紧。
“家?”他咀嚼着这个字,声音里透着一股冷意,“所以,这里,就不是你的家了,是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就是那个意思!”他突然激动起来,一把将我拽到床上。
我惊呼一声,整个人都跌落在他怀里。他身上浓烈的烟草味和酒精味,瞬间将我包围。
“林晚,你凭什么?”他将我死死地禁锢在怀里,力气大得像是要将我揉进他的骨血里,“凭什么你可以得到幸福?凭什么你可以逃离这个地狱?而我,就要一个人在这里腐烂,发臭?”
他的声音,充满了不甘和怨恨。
我被他吓到了,拼命地挣扎:“你放开我!林深,你疯了!”
“我就是疯了!”他咆哮着,双眼猩红,“从我回来的那一刻起,我就疯了!我看到你和周聿白站在一起,看到他给你戴上戒指,看到你笑得那么幸福,我就嫉妒得快要发疯!”
“你……你都看到了?”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他不是昨天才回来的吗?
他冷笑一声:“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回来?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林晚,都是因为你!”
“因为我?”我感觉自己的脑子,已经彻底乱成了一团浆糊。
“对,就是因为你!”他死死地盯着我,一字一句地说,“如果不是为了回来参加你的婚礼,我就不会坐上那趟飞机,就不会遇到那个该死的女人,更不会变得像现在这样,一无所有!”
他的话,像一道惊雷,在我头顶炸开。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他所经历的这一切,竟然……竟然和我有关系。
一股巨大的、铺天盖地的愧疚感,瞬间将我淹没。
我觉得自己像一个罪人。
一个害了自己亲生哥哥的、不可饶恕的罪人。
我的挣扎,渐渐停了下来。
我任由他抱着我,任由他将头埋在我的颈窝里,像一个受伤的、寻求安慰的野兽。
“晚晚……”他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听起来委屈又无助,“别离开我……求你……别离开我……”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攥住了。
疼得我快要无法呼吸。
从那天起,林深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他不再酗酒,不再颓废。他开始按时吃饭,按时睡觉。他甚至会主动走出房门,在院子里晒晒太阳。
而这一切的前提是,我必须寸步不离地陪着他。
他吃饭,要我喂。
他看书,要我给他念。
他睡觉,要我坐在他床边,等他睡着了才能离开。
他像一个巨大的婴儿,而我,就是那个全天候待命的保姆。
父母对此,乐见其成。他们觉得,我就是治愈林深的良药。
“我就说吧,晚晚一回来,深儿就好了。”母亲在饭桌上,喜笑颜开地说。
父亲也难得地露出了笑容:“到底是亲兄妹,血浓于水。”
他们夸赞着我,赞美着这份所谓的“兄妹情深”。
却没有一个人,问过我累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