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关上的瞬间,餐厅里奢靡的暖光、食物的香气、红酒的醇厚,都凝固成一种冰冷的讽刺。我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这座陆沉星一手打造的商业王国——星辉集团。霓虹勾勒出摩天大楼的轮廓,其中最高最亮的那一栋,顶层的灯光彻夜不熄,那是她的总裁办公室。
掏出手机,屏幕解锁,一个加密的通讯软件界面弹出。没有联系人列表,只有一个猩红色的按钮,标注着四个冰冷的字母:【PHNX】——Phoenix,凤凰,涅槃。
指尖悬停在按钮上方,三年来无数个隐忍的瞬间在脑中闪过:她深夜归来带着顾言偏爱的雪松香水味;她对着财经新闻里顾言模糊的背影失神;她在我们结婚纪念日飞去巴黎,只因顾言在那里有一场画展……还有那份“生死簿”。
那是一个月前,我在书房角落一个废弃的保险柜夹层里发现的。不是真正的书,而是一份加密电子档案的物理密钥,形似一枚古朴的黑色U盘,上面蚀刻着缠绕的荆棘与一个意义不明的徽记。鬼使神差地,我破解了它。里面不是什么商业机密,而是一份名单,代号“生死簿”。名单上的人,无一例外,都是在过去十年间,以各种“意外”方式从星辉集团崛起道路上消失的绊脚石——竞争对手的核心技术主管车祸身亡;掌握关键证据的举报人突发心梗;试图勒索的小股东在海外潜水失踪……每一个名字后面,都标注着冰冷的日期和简短的“处理方式”。而执行人一栏,反复出现一个代号:【Y】。
顾言。
陆沉星心中纯洁无瑕的白月光,是替她扫清障碍、沾满鲜血的刽子手。而我,这个她眼中一无是处的“软饭男”,成了唯一知晓这个秘密的人。
指尖落下,重重按在猩红的按钮上。
【PHNX 指令确认。执行倒计时:00:05:00】
手机屏幕暗了下去。我端起桌上那杯陆沉星一口未动的红酒,走到窗边。窗外,星辉集团大厦顶楼的灯光依旧明亮,像一颗傲慢的星辰。我晃了晃杯中深红的液体,对着那片璀璨的灯火,无声地举杯。
3 星辉帝国的崩塌
“游戏开始了,陆总。”
星辉集团的股价,在第二天开盘时如同被投入冰水的烙铁,发出刺耳的“滋啦”声后,断崖式暴跌。
起初只是细微的波动,市场并未在意。但九点四十五分,一个名为“深瞳”的匿名财经分析账号,发布了一份长达三十页的做空报告。报告标题触目惊心:《星辉帝国:建立在流沙之上的商业神话》。报告内容详实得令人胆寒,不仅精准指出星辉集团核心子公司“辉耀科技”近三年财务报表中精心隐藏的巨额亏损、虚增的研发投入,更致命的是,它直接指控星辉集团通过复杂的离岸公司网络,进行系统性财务造假和非法关联交易,将上市公司资产源源不断地输送给陆沉星个人控股的海外空壳公司。报告末尾,附上了部分关键财务凭证的扫描件和资金流向图谱,铁证如山。
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散户疯狂抛售,机构紧急下调评级。星辉集团的股票代码瞬间被染成一片惨绿,跌停板上堆积的卖单数量以几何级数增长。交易所紧急发出问询函,要求星辉集团在24小时内做出合理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