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落第一场雪那天,苏晚站在民政局门口,手里攥着被退回的户口本,指节冻得泛白。前男友周衍的车早没了影,只留一句 “我们本就不合适”,像这漫天飞雪,落在身上,冷得钻心。
她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身后传来一道冷冽的男声:“站成冰雕?”
苏晚回头,撞进沈砚深的眼眸里。他裹着件深灰色大衣,肩头落了层薄雪,眉眼间没什么温度。没等她反应,手腕已被他攥住,力道不算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上车。”
他半拉半拽将她塞进路边的黑色轿车,关车门的瞬间,暖气扑面而来,冻僵的四肢渐渐舒展,却忍不住发起颤。沈砚深递来条毛毯,又拧开一瓶温水,声音没什么起伏:“分了就分了,你跟他本就不搭。”
苏晚捏着水杯,指尖泛白。她和周衍在一起三年,从校服到西装,所有人都说他们是天生一对,连她自己都以为会走进婚姻。可刚才,周衍说爱上了别人,说跟她在一起太累。
“搭不搭,轮得到你说?” 她声音发颤,带着哭腔,却梗着股不服输的倔强。
沈砚深看她一眼,没接话,发动车子汇入车流。窗外雪越下越大,将整座南城裹进一片白茫茫,像个巨大的、冰冷的茧。
车子停在街角咖啡馆,沈砚深解开安全带:“进去暖暖。”
苏晚跟着下车,咖啡馆里的暖意混着咖啡香漫过来,驱散了些寒意。他们靠窗坐下,两杯热拿铁冒着热气。
“为什么……” 她想问周衍为何变心,话到嘴边却咽了回去。答案似乎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们真的结束了。
沈砚深搅动着咖啡勺,热气模糊了他的轮廓:“有些人,注定只能陪你走一程。” 他抬眸看她,“别较劲,不值。”
苏晚望着窗外纷飞的雪,眼眶红了。她知道他说得对,可心里的钝痛像潮水,一波波漫上来,几乎要将她淹没。
那天沈砚深陪了她很久,没说多少安慰的话,只是安静坐在对面,偶尔递张纸巾,或是提醒她咖啡凉了。可奇怪的是,有他在,心里的慌乱竟轻了些。
她和沈砚深不算熟,顶多算 “认识”。两家父辈是生意伙伴,逢年过节聚过几次,她对他的印象始终是 “冷淡、不好接近”。从没想过,最狼狈的时候,陪在身边的会是他。
离开时雪小了些,沈砚深送她回家。到楼下,他忽然开口:“苏晚,要不要考虑…… 跟我结婚?”
苏晚愣住了,以为听错了:“你说什么?”
沈砚深看着她,眼神很认真:“我知道突兀,但我们结婚,对你我都好。我家老爷子催得紧,你家的情况,你该清楚。联姻能解决不少事。”
苏晚的心沉了沉。是啊,家里情况糟透了,父亲公司资金链断了,濒临破产,这也是周衍选择此时离开的原因之一吧。沈砚深的提议,像根救命稻草,尽管她知道,抓住这根稻草,或许要放弃很多。
“我……” 她犹豫着,不知如何回应。
“不用急着答,” 他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想清楚再说。”
他没再逼她,驱车离开。苏晚站在楼下,看他的车消失在夜色里,心里乱成一团麻。
接下来几天,家里的气氛越来越压抑。父亲整日唉声叹气,母亲以泪洗面,周衍的电话打不通,微信也被拉黑,像从未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