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再是冰冷的机械音，而是一种带着诡异欢快感和……一丝慌乱的语调？
「叮！检测到玩家行为极大超出预期，触发隐藏序列……正在匹配权限……匹配成功！」
「恭喜玩家‘林薇’！您已被破格任命为【地狱维度人力资源总监（临时）】！」
「您的首要任务：妥善处理当前‘怨灵集体劳动争议事件’，重新核定所有鬼怪员工的KPI考核指标，平息怨气，维持副本基础运行效率。」
「任务奖励：未知。任务失败惩罚：您将成为永久性员工（无法离职的那种）。」
我：“……”
哈？
人力资源总监？给鬼怪定KPI？
我还没从这离谱的职位任命中回过神，眼前的景象已经变了。
破败餐厅和哭泣的Boss像烟雾一样散去，我发现自己站在一个更加广阔、类似古罗马斗兽场的地方，只是观众席上密密麻麻、群情激愤的，是各式各样的妖魔鬼怪。
刚才那个吸血鬼绅士一个瞬移出现在我面前，优雅地行了一礼，但语气斩钉截铁：“总监阁下！我代表暗夜贵族血族工会正式提出，我们需要纳入‘血库医保’！定期供应新鲜血浆是基本福利，过期人血包是在虐待员工！”
另一边，一群衣衫褴褛、拖着肠子的丧尸挤了过来，领头的一个脑袋只剩一半，声带漏风却喊得极其响亮：“嗷！嗬嗬！（翻译：反对歧视！我们丧尸要求脑力劳动岗位！搬砖、吓人、当背景板太没有技术含量！我们要培训！要转岗！要晋升渠道！）”
“寂静岭代表要求分区域轮岗！常年待在一个片区精神污染程度太高！”
“笔仙小队投诉书写工具磨损过快申请补贴！”
“跳楼鬼集体要求工伤认定！每次模拟跳楼落地也很疼的！”
妖魔鬼怪，百鬼夜行，此刻却像打了鸡血的维权先锋，把我围在中间，各种诉求、抗议、申诉如同海啸般将我淹没。它们手里的抗议牌举得更高了，上面的血字简直要发出刺眼的红光。
我手里那张可怜的《鬼权协议》草案被无数鬼手传递、围观、补充修改。
脑子里的系统提示音开始变调，疯狂地闪烁起红光，发出尖锐的、几乎是破音的警告：
「警告！检测到异常集体意识聚集！副本规则稳定性下降！」
「警告！禁止在惊悚游戏内组织任何形式的工会运动！立即停止！」
「严重警告！人力资源总监权限即将过载！请立刻……滋……立刻……」
系统的声音在一声刺耳的电流杂音后，戛然而止。
整个喧闹的鬼怪海洋，也在这一瞬间，突然陷入了绝对的安静。
所有鬼怪，无论是吸血鬼、丧尸、女鬼还是不可名状之物，全都齐刷刷地停下了动作和呐喊，它们的头颅以各种扭曲的角度，猛地转向同一个方向——斗兽场最高处的那个黑暗王座。
一股无法形容的、令人灵魂战栗的恐怖威压，如同实质的海啸，从王座的方向轰然压下。
时间仿佛凝固了。
我僵硬地站在原地，手里还捏着那根炭笔，心脏跳得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王座的阴影里，有什么东西……动了。
两点猩红的光芒，如同燃烧的血月，在黑暗中缓缓亮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