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尔的夜色像一块被墨汁浸透的绸缎,浓稠得化不开。汉江水面倒映着两岸的霓虹灯光,红的、蓝的、紫的光晕在波面上扭曲、重叠,宛如一条条蠕动的毒蛇,吐着信子舔舐着这座城市的罪恶。晚风裹挟着江南区特有的奢靡气息——高级香水的甜腻、威士忌的醇厚、雪茄的辛辣,还有隐藏在繁华背后的腐朽味道,扑面而来。林素妍站在“丽思卡尔顿”酒店门口,黑色细高跟踩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上,指尖紧紧攥着那张烫金的邀请函,边缘几乎被汗液浸得发皱。“韩华集团慈善晚宴”几个鎏金大字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可在她眼中,这分明是一张通往地狱的门票,每一个笔画都沾着鲜血与阴谋,烫得她指尖发麻。
三年前,她还是首尔大学新闻系最耀眼的天才学生。那时的林素妍,扎着简单的马尾,眼里有光,心中有梦,总想着用手中的笔揭露世间的黑暗,让真相大白于天下。她的毕业论文《娱乐圈潜规则调查报告》曾在校园内引起轰动,文中详细记录了三位匿名艺人的遭遇,从练习生时期的压榨到出道后的被迫陪酒,字字句句都浸透着对正义的渴望。导师金敏哲在评语里写道:“素妍,你有记者的良知与勇气,愿你永远保持这份纯粹。”可命运的齿轮,却在她毕业前夕悄然偏离了轨道。
母亲金善雅突然离奇失踪。那天林素妍刚结束毕业论文答辩,回到家时,玄关处母亲常穿的米色拖鞋歪歪斜斜地放着,客厅的茶几上留着半杯早已凉透的大麦茶,而母亲常用的手机、钱包都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张泛黄的“债务偿还协议”,上面的数字触目惊心——五千万韩元。签字处是母亲的笔迹,却带着明显的颤抖,日期是三天前。林素妍疯了似的拨打母亲的电话,始终是无人接听的忙音;她跑遍了母亲可能去的所有地方,从常去的菜市场到合作的裁缝店,从相熟的邻居到远房的亲戚,可所有人都摇头说“没见过”。报警后,警方以“成年人自愿失联”为由,只做了简单的笔录,便没了下文。
就在她焦头烂额、四处奔走寻找母亲下落,甚至开始变卖自己积攒多年的奖学金时,星耀娱乐的金牌经纪人朴美妍如同天使般出现在她面前。那天林素妍刚从警局出来,蹲在街角的花坛边抹眼泪,一件带着淡淡栀子花香的外套轻轻披在了她的肩上。“素妍啊,我是星耀娱乐的朴美妍。”女人的声音温柔得像春日的细雨,她蹲下身,露出精致妆容下的笑容,“我知道你现在很难,母亲失踪,还有巨额债务。”
林素妍猛地抬头,警惕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她认得朴美妍,娱乐新闻里常出现的人物,手下带出过好几位顶流艺人。“你怎么知道我的事?”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依旧保持着戒备。
朴美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诱惑:“我关注你很久了,你的毕业论文我看过,很有才华。只要你和星耀签约,不仅你母亲的债务我们全包,公司还会给你最好的资源——顶级的造型团队、大制作影视剧的女主角、热门综艺的常驻嘉宾,让你成为下一个顶流女星。你这么有才华,不该埋没在泥泞里,更不该因为五千万韩元,放弃寻找母亲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