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关紧要?”她像是被这个词刺痛了,声音陡然拔高,“因为你想报复!你想破坏我和陈礼!你恨他!你恨我当年为了他甩了你!”
陈礼。这个名字像根陈年的刺,轻轻一碰,还是能勾起一丝微弱的、早已变质的痛感。那个梁婷藏在心尖尖上、让她甘愿做七年“备胎”的白月光。
我看着她因激动而扭曲的脸,眼神平静无波:“不会。我对破坏你们的婚礼,毫无兴趣。”
梁婷死死盯着我的眼睛,试图从里面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伪装、愤怒或者…留恋。但她失败了。那双眼睛里,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漠然。
她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肩膀垮了下来,攥紧的拳头微微发抖。沉默了几秒,她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近乎卑微的试探:
“那…如果我后悔了呢?”
我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表演。
“如果我告诉你,”她声音发颤,带着一种奇异的希冀,“我其实不想和陈礼结婚…我弄错了…我对他的感情,可能只是感激…是执念…不是爱…我现在后悔了…后悔和你分手了…你会不会…”
她没说完,但意思再明白不过。
我看着她,像是在看一场荒诞的独角戏。心里没有一丝波澜,甚至觉得有点可笑。
“不会。”我的声音斩钉截铁,没有任何犹豫。
梁婷的脸色瞬间灰败下去,像被宣判了死刑。
“你…真的结婚了?”她不死心地又问,声音轻得像叹息。
“是。”我点头。
“和她是…自愿的?”她追问,眼神死死锁住我。
“是。”我再次点头,语气不容置疑。
梁婷猛地低下头,长发垂落遮住了脸,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攥紧的双手指节捏得发白。
空气凝滞,只剩下她压抑的、破碎的呼吸声。
我看了一眼腕表,指向不远处的路口:“麻烦,我在那边下车。”
梁婷没有回应,像一尊凝固的雕像。
车子沉默地滑到路口停下。我拉开车门,头也不回地走下去,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
关上车门的瞬间,我依然能清晰地感受到,背后那道黏着的、混合着绝望与不甘的目光,像冰冷的蛇信,缠绕而来。我摇上车窗,将那目光彻底隔绝。
***
俞漓一周后风尘仆仆地回来了。门一开,带着巴黎香榭丽舍大街的梧桐叶气息,她像颗小炮弹一样撞进我怀里。
思念的闸门瞬间打开,我们自然而然地拥吻,唇齿间交换着分离的焦灼和重逢的甜蜜。直到两人都有些气喘吁吁,她才红着脸退开一点,眼神亮晶晶的,带着点狡黠。
“猜猜我刚才在楼下看见谁了?”她歪着头,促狭地看着我。
“谁啊?这么神秘?”我配合地问,手指还留恋地缠绕着她的发丝。
“梁婷。”她吐出两个字,观察着我的反应。
我动作一顿,随即失笑,牵着她走到沙发坐下,把人圈在怀里。
“正好,省得我汇报了。”我欣赏她这种直来直去的性子,把机场那场闹剧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包括梁婷那些惊世骇俗的“回头论”。
俞漓窝在我怀里,手指无意识地在我胸口画圈,听完后,下了结论:
“啧,我看她是对你‘旧情复燃’,烧得脑子都不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