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令内容：【权限变更：临时关闭主卧、客厅西南角摄像头。有效期：4小时。】
发送时间：五分钟前。
我死死盯着那行字，像被人迎面打了一闷棍，整个脑子都空白了。
楚清窈…她人还在医院…刚醒来？或者还在昏迷中，是别人用她的权限？
关闭摄像头？
为什么？
她不想看到什么？还是…她想让我做什么？
一个荒谬又惊悚的念头不受控制地钻进脑子里——
她是不是…知道我要做什么？
她给我留了门，送了胃药，现在又关掉了最关键的两个摄像头…
这像是在愤怒暴怒之下，极其隐晦又别扭的…
纵容？
不。
这不可能。
这女人是个疯子。绝对的。
我站在黑暗里，看着那依然亮着的屏幕，感觉自己像掉进了一个巨大的、扭曲的蜘蛛网中心。
而那只织网的蜘蛛，正躺在万里之外的医院里，远程操控着一切。
05
那屏幕的光，惨白惨白的，像楚清窈没有血色的脸，烙在我视网膜上。
关掉摄像头？给我留出四小时的空档？
这算什么？考验？陷阱？还是她疯得更厉害了以后，某种我无法理解的施舍？
胃里那两片药开始起作用，灼烧感退了，留下一种空落落的冰凉。比刚才更难受。
我盯着那几个黑掉的监控窗口，像看着深渊的口子。
走？
现在门没锁死，监控也关了。陈律师那帮人刚走不久，大概率不会立刻回来。这是最好的机会。
脚像焊在地板上。
走了，然后呢？楚清窈醒来发现我跑了，会不会直接把地球翻过来？她绝对干得出来。
不走？留在这等着她从医院杀回来，跟我算这笔“出轨”加“气晕她”的总账？我想想她晕倒前那眼神，后颈窝就发凉。
草。
进退两难。
心里憋着一股邪火，不知道是冲她，还是冲我自己。我狠狠抹了把脸，走到茶几边，手指悬在那个亮着的平板屏幕上方，发抖。
最后，我猛地戳向电源键。
屏幕熄灭了。
眼不见为净。
黑暗重新吞没一切。我靠在沙发上，喘着粗气，像刚跑完一万米。
不能走。至少现在不能。楚清窈那边情况不明，我跑了，万一她真出点什么事…这责任我背不起。而且，这监控后台她能远程登录，天知道这房子里还有多少眼睛。
得等她回来。
等她回来，当面锣对面鼓，说清楚。照片是假的，没野男人，我就是想离婚。
她要是能正常沟通，最好。
要是不能…
我攥了攥拳头，指甲掐进掌心。
那就鱼死网破。反正这窝囊气，我也受够了。
打定主意，心里反而稍微定了点。饥饿感后知后觉地涌上来。我瞥了一眼那个精致的保温袋，没动。起身去厨房，翻出一包不知道过没过期的泡面，烧水。
开水冲进碗里，那股廉价又熟悉的味道弥漫开的时候，我居然有点可悲的安心。
至少这包面是我自己买的。
端着面回到客厅，还没坐下，门铃响了。
非常急促的三声，又急又响，在死寂的夜里格外刺耳。
我浑身一僵，碗差点脱手。
陈律师？又回来了？还是楚清窈…她提前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