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队伍来到了铁匠铺前。亚伦认出了汉斯，微笑着走上前。
“汉斯先生！感谢您上次为我们修补铠甲。您的手艺比王宫的工匠还要精湛。”
“只是本职工作，勇者大人。”汉斯微微鞠躬。
亚伦摇摇头，“请叫我亚伦。没有人民的支持，我们什么都不是。”他碧蓝的眼睛里没有一丝虚伪，“您的工艺为我们挡下了不知多少危险。”
丽莎怯生生地递上一朵野花，亚伦郑重地接过，别在胸甲上，仿佛那是女王授予的勋章。人群中又发出一阵赞叹。
汉斯望着这一幕，心中莫名地涌起一阵不安。太完美了，太明亮了，这样的光芒若是遇到足够的黑暗，要么被吞噬，要么…
就会变得比黑暗更加黑暗。
他摇摇头，甩开这荒谬的想法，将新锻造的剑递给亚伦的随从。“愿光明指引您的道路，勇者大人。”
亚伦再次道谢，翻身上马。队伍继续向北行进，金色的铠甲逐渐消失在道路尽头，只留下飞扬的尘土和村民们久久不散的崇拜。
汉斯望着他们远去的方向，喃喃自语：“愿你归来时，眼中仍有光明。”
那时他还不知道，这是亚伦·布莱特最后一次以“勇者”的身份经过他的小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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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境之城弗罗斯特的城墙高耸而灰暗，仿佛一直笼罩在永恒的黄昏中。莎拉裹紧法袍，不仅是抵御刺骨的严寒，更是为了抵御这座城市散发出的绝望气息。
这里的街道宽阔却少有行人，即使有也是行色匆匆，眼神躲闪。当他们认出勇者队伍时，没有欢呼，没有鲜花，只有窃窃私语和迅速关上的门窗。
“这些人怎么回事？我们可是来拯救他们的！”杰克不满地嘟囔，手指下意识地摸向腰间的匕首。
托马斯神情凝重，“战争持续太久了，他们可能已经习惯了不抱希望。或者...”他犹豫了一下，“他们对南方来的‘救世主’已经失望太多次。”
亚伦没有说话。莎拉注意到他的嘴唇抿成一条坚硬的线。这一路上，他们经历了太多这样的事情。越往北，村庄越破败，人们的精神状态越糟糕。有些地方甚至将他们误认为是魔王的爪牙，用石块和粪便欢迎他们。
城堡里的领主莫里斯伯爵接待了他们，宴席却简陋得可怜：黑面包，一点乳酪，稀释的葡萄酒，还有每人一小碗寡淡的肉汤。与南方贵族宴席上的奢靡形成鲜明对比。
“请原谅我们的招待不周，”伯爵苦笑着说，他眼下的黑眼圈深得像是淤伤，“连续三年的饥荒，加上魔物的不断骚扰，我们几乎一无所有了。”
亚伦放下汤勺，“大人，我们途经的村庄都在缴纳重税，粮食和物资源源不断运往南方。为什么北方反而如此贫困？”
伯爵的眼神闪烁起来，“税收是王国的需要，勇者大人。我们理解并支持。”
“理解什么？”亚伦的声音提高了些，莎拉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臂，但他不为所动，“理解为什么南方的贵族夜夜笙歌，而北方保护王国不受魔物侵袭的人们却在挨饿？我们在路上看到整车的粮食和物资被运往南方，而北方的孩子却在吃树皮和泥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