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辰盯着我，眼神深不见底。
他没有再问什么，只是留下一句“如果再想起什么，随时联系我们”，然后带着人走了。
门关上的瞬间，我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顺着门板滑坐在地上。
冷汗，已经浸透了我的后背。
我知道，从我说出“雕像”那一刻起，故事的走向，已经被我亲手扭转了。
我不再是那个下一章就要领盒饭的路人甲。
我成了一个新的变数。
一个……会引起凶手高度警惕的变数。
我不敢开灯，蜷缩在黑暗的客厅里，竖着耳朵听着走廊上的一切动静。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
我的门外，再次响起了脚步声。
很轻，很慢。
不像警察的皮鞋，更像是某种软底的休闲鞋。
那脚步声，在我的门前，停下了。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他来了。
书里的剧情，因为我的改变而提前了。
那个杀人凶手，现在就在我的门外。
2
“笃，笃，笃。”
敲门声，轻柔而有礼貌。
和警察那种公事公办的力度完全不同。
“你好，请问有人在家吗？”
一个温润的男声响起，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
我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是他。
顾言。
这本书里，那个衣冠楚楚的杀人凶手。
死者苏晴的闺蜜，哦不，男闺蜜。
一个外表温文尔雅，内心却因为巨额债务而扭曲变态的钢琴家。
“我是住楼上的顾言，听到这边出了事，有些担心。”
他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带着令人如沐春风的亲和力。
如果我不是看过书，我绝对会被他这副伪善的面孔所欺骗。
“你是301的住户吧？我们之前在电梯里见过的。”
“警察刚刚来过，是不是吓到你了？”
他没有得到回应，也不着急，像是一个十足的好心邻居在关心受惊的女孩。
我浑身冰冷，蜷缩在门后，透过猫眼，死死地盯着外面那张俊朗的脸。
他在笑。
嘴角噙着温柔的弧度，眼神里却是一片冰冷的试探。
他在确认。
确认我这个“听到了不该听到的东西”的邻居，到底知道多少。
我不能开门。
开了就是死。
我也不能不回应。
一个独居女性，在邻居发生凶案后，面对“好心邻居”的关心，完全不作声，这本身就不合常理。
我的大脑飞速运转。
怎么办？
有了！
我清了清嗓子，用一种带着哭腔和惊恐的颤音，隔着门喊道：
“你……你是谁？我不认识你！你快走开！”
“我……我已经报警了！”
我努力让自己听起来像一个被吓破了胆，完全失去理智的普通女孩。
门外的顾言，似乎愣了一下。
随即，他轻笑了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