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入全部积蓄加上银行贷款，林默在老家开了一家时尚茶饮店。他运用互联网思维，打造网红概念，前期营销做得风生水起。开业第一天，队伍排到了街角。
但热度过后，问题接踵而至。林默不懂餐饮行业的门道，原料成本控制不当，员工管理混乱，口味也不够本地化。半年后，店铺门可罗雀。
最终，林默不得不关门歇业。不仅赔光了所有钱，还背上了二十多万债务。
那是他人生中最黑暗的时期。三十岁，事业失败，感情空白，负债累累。他不敢告诉父母真相，每天假装出门上班，实际上是在公园长椅上一坐一整天。
“有时候我在想，如果当时接纳自己的处境，而不是盲目改变，会不会好一些？”林默对李医生说。
“什么意思？”
“接纳我暂时失业的事实，接纳分手的痛苦，而不是急于用另一个极端来证明自己。”
李医生点点头：“很有趣的反省。那么现在呢？你选择了接纳？”
林默苦笑：“被迫接纳吧。我找了份普通的工作，做商场运营经理，收入只有从前的一半，但至少稳定。”
“你接纳这样的自己了吗？”
问题悬在空中，林默没有回答。
三
商场运营的工作平淡如水。林默每天处理商户投诉、安排促销活动、检查消防安全，日子像复印机一样重复。
他租了间小公寓，朝九晚五，偶尔与同事喝酒，但总觉得自己像个局外人。从互联网精英到商场管理员，这种落差时常刺痛着他。
周三下午，商场新入驻一家书店。林默照例前去办理手续，却在见到店主时愣住了。
“苏晴？”
面前的女子抬起头，同样惊讶：“林默？你怎么在这里？”
咖啡馆里，两人相对无言。苏晴比以前瘦了些，眉眼间多了几分成熟。她告诉林默，离开他后，她经历了一段短暂恋情，最终发现对方并非良人。后来她决定实现大学时代的梦想，开了这家独立书店。
“你呢？怎么在商场工作？”苏晴问。
林默简略地说了自己的经历，省略了创业失败的部分，只说想换个环境。
“不像你，”苏晴打量着他，“你以前总是追求最好的。”
这句话刺痛了林默。临走时，苏晴突然说：“你知道吗？我曾经那么爱你，但你总是活在自己的预期里，从不肯展示脆弱的一面。有时候我希望你能接纳不完美的自己，而不是拼命改变去符合某种标准。”
那天晚上，林默失眠了。他想起与苏晴的往事，想起自己如何努力符合“完美男友”的形象，如何隐藏自己的不确定和恐惧。也许苏晴是对的，他从未真正接纳过自己。
第二天，林默意外接到了陈磊的电话。
“哥们儿，听说你在我商场工作？”陈磊笑着说，“那商场是我岳父的产业。世界真小啊！”
陈磊坚持要请林默吃饭。席间，他直截了当地说：“听说你茶饮店失败了？”
林默尴尬地点头。
“知道为什么吗？”陈磊倒上酒，“因为你试图变成别人，而不是做自己。互联网那套在老家行不通。你要改变的不是你的本质，而是方法。”
林默抬起头：“什么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