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桂英咬了口包子,热乎的汤汁烫得她舌尖发麻,心里却暖烘烘的。她看着干净得能照出人影的地面,看着整齐叠放在洗手台上的擦手纸,突然觉得那股刺鼻的异味,好像没那么难闻了。
2 工具间的“秘密武器”
陈桂英的帆布包里总装着些“宝贝”:磨得发亮的不锈钢铲刀、不同粗细的钢丝球、卷得整整齐齐的旧毛巾,还有一小瓶甘油。这些都是她从家里翻出来的,下岗前她在纺织厂做过车间保洁,知道对付不同污渍得用不同工具。
入职第三天,她就发现公厕最难清理的是男厕的便池。不知是谁总把烟蒂扔进去,时间长了,烟油在便池壁上结了层黑褐色的硬块,用普通拖把根本擦不掉。陈桂英试着用钢丝球蹭,蹭得手指发酸,也只掉了一小块。
那天收工后,她特意去五金店转了转,花十五块钱买了个带木柄的硬毛刷。第二天凌晨,她提前半小时到岗,往便池里倒了些白醋,又撒了把小苏打,等泡沫冒起来,拿着硬毛刷蹲在地上一点一点地刷。硬毛刷的刷毛扎得手心疼,她就隔几分钟搓搓手,再接着刷。
张老板来开门时,看见她蹲在便池旁的身影,忍不住喊:“陈姐,这活儿没必要这么较真吧?差不多就行。”陈桂英直起腰,捶了捶后背:“张老板,你看这刷干净了,多舒坦。要是脏乎乎的,谁用着都闹心。”
等她把所有便池都刷干净,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了。晨练的老人们陆续过来,李伯进了男厕,出来后特意走到她跟前:“陈姐,你是不是把便池换了?亮得能照见人!”陈桂英笑了:“就是刷刷,没换。”
除了硬毛刷,陈桂英的“秘密武器”还有旧毛巾。她把家里不用的纯棉毛巾剪成小块,用来擦洗手台和镜子。纯棉毛巾吸水又不掉毛,比保洁公司发的化纤抹布好用多了。她还在工具间的木板上钉了个钉子,把擦不同地方的毛巾分开挂着:红色的擦镜子,蓝色的擦洗手台,绿色的擦扶手,从不混用。
有次区里的卫生检查小组突然来抽查,带队的王科长走进公厕,皱着的眉头慢慢舒展开了。他摸了摸洗手台,又看了看隔间的门板,最后拿起挂在墙上的消毒记录册:“这记录做得挺详细,消杀时间、消毒剂配比都写清楚了。”陈桂英站在一旁,紧张得手都攥紧了。王科长突然笑了:“你这公厕,比有些商场的还干净。”
检查小组走后,街道办的王主任特意打来电话:“陈姐,干得不错!王科长都夸你了。”陈桂英拿着电话,心里乐开了花。挂了电话,她从帆布包里掏出甘油,往手上抹了点——这几天刷便池,手心裂了好几道口子,抹点甘油能好受些。
工具间的角落渐渐堆起了更多“宝贝”:她从家里搬来的折叠凳,供老人休息用;女儿淘汰的保温杯,每天早上灌满热水放在洗手台旁;还有邻居给的几盆绿萝,摆在窗台,叶子绿得发亮。张老板路过时打趣:“陈姐,你这工具间快成便民服务站了。”陈桂英笑着回应:“能帮上大家就好。”
3 第一把备用伞
肆平路的天气就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那天中午还艳阳高照,下午突然刮起了大风,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下来。陈桂英正在擦镜子,听见外面有人喊:“这雨下得也太突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