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奇的事发生了——林晚星的眼泪一下子停了,原本僵着的手指轻轻动了动,慢慢回握住苏野的手。紧接着,周围的光开始变模糊,老槐树的影子晃了晃,雨突然停了,空气里飘来甜甜的槐花香。一阵轻风吹过,他们一下子站在了一片金灿灿的草原上:远处有彩色的风车慢慢转,脚边的草叶上沾着亮晶晶的露水,空气暖暖的,和刚才阴冷的巷子完全是两个世界。
在这片草原上,林晚星突然能听见声音了——她清楚地听见苏野喊她的名字,也能开口说话了,声音轻轻的还有点哑:“阿野,这里真好看,像在梦里。”
苏野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了点,伸手帮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喜欢的话,我们就多待一会儿。”可她刚想扶林晚星站起来,又一阵晕乎乎的,草原的画面一下子碎了,他们又回到了老槐树下,林晚星的眼神重新变得空空的,又说不出话了。
后来陈默联系了林晚星的家人,一起把她送进了医院。看着林晚星安安静静躺在病床上,苏野才想起巷口遇到坏人的事——她没耽误,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凭着记忆把几个男人的样子一条一条写下来:“1. 带头的,大概175厘米高,耳后有块指甲盖大的褐色疤;2. 穿蓝色工装裤,裤脚卷着,沾了泥;3. 穿破洞帆布鞋,鞋带松了;4. 一共3个人,看着20到30岁,说话是本地口音。”
第二天一早,苏野攥着写满字的纸条去了派出所。接待的警察听完她的话,又对着纸条核对了细节,点点头说:“这些特征很清楚,我们会沿着巷口附近找,有消息就联系你。”苏野没敢走远,就在派出所旁边的长椅上坐着,直到下午警察过来告诉她,凭着她写的特征,已经在附近的网吧找到那几个人了,他们也承认了想抢钱的事,之后会按规定处理。
走出派出所时,风停了,阳光从云里透出来。苏野摸了摸口袋里的纸条,指尖还留着写字时用力的痕迹——她没跟任何人说,那天记那些细节时,怕自己忘了,每个地方都在心里默念了十几遍。她就想着,不能让那些人再拦着她找晚星,也不能让他们再去欺负别人。
从那以后,林晚星和苏野经常会“突然换地方”——有时候正聊着小时候的事,下一秒就掉进了开满樱花的树林,粉色的花瓣落在林晚星头发上;有时候在医院做检查,医生刚拿起听诊器,转头就坐在了湖边的石凳上,湖水映着两人的影子;甚至有一次在便利店买牛奶,刚碰到付钱的柜台,就站在了满是星星的夜空下,头顶的星星亮闪闪的。
只有苏野在身边时,林晚星才能在这些“奇怪的地方”说话、听见声音;一回到现实里,她还是安安静静的,连熟悉的白粥香味,都没法让她多抬下眼。两人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只知道这些“奇怪的地方”是只属于她们的安全角落——在那里,林晚星不用面对说不出话的难受,不用看医生皱着的眉头,能笑着指给苏野看“阿野你看,那朵云像小兔子”,能蹲在草地上捡亮晶晶的小石子,把最亮的那颗塞进苏野兜里。苏野也暂时把没说出口的喜欢藏起来,不用在意陈默的眼神,就安安静静陪着林晚星看风车转、看樱花落,把她的笑声记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