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转向我，目光深邃："你如何知道要看车轮印？"
我垂下眼帘："奴婢小时候常随父亲运粮，知道空车和重车的区别。"
楚寒轩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闻言轻笑："倒是帮了大忙。若不是你，这些粮食今晚就要被运出城了。"
寒楚清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片刻，忽然道："从今日起，你跟着楚寒轩查账。"
楚寒轩挑眉："大哥舍得？"
"放在你那里，比放在我身边安全。"寒楚清意味深长地看着我，"毕竟现在，有太多双眼睛盯着你了。"
我低头称是，指尖却微微发颤。
楚寒轩走近一步，声音轻得只有我能听见："别怕，既然大哥将你交给我，我自会护你周全。"
可他说话时，目光却落在我袖口隐约露出的那角信笺上。
06
夜深人静，账房内烛火摇曳。
我垂首整理着白日里查出的问题账册，楚寒轩坐在对面，指尖轻叩桌面。
"今日之事，多谢。"他忽然开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我执笔的手微微一顿："奴婢分内之事。"
他轻笑一声，起身踱至窗前。月光洒在他玄色衣袍上，镀上一层银边。
"分内之事？"他转身看我，"一个寻常丫鬟，怎会懂得看车轮印深浅？又怎会注意到麻袋新旧？"
烛芯爆了个灯花，在寂静中格外清脆。
我低头磨墨："家父曾是粮商，奴婢自幼耳濡目染。"
"哦？"他缓步走近，影子渐渐笼罩下来，"可我查过，你爹只是个普通农户。"
墨条在砚台上打滑，溅出几点墨渍。
他俯身拾起我袖中滑落的信笺，那角泛黄的纸片上，隐约可见"密报"二字。
"这也是你爹教你的？"他的声音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我猛地抬头，正对上他深邃的眼眸。烛光在他眼中跳动，像是暗夜里的星火。
"二公子既已察觉，何必再问？"
他忽然伸手，指尖轻轻拂过我耳边碎发："因为我想听你亲口说。"
指尖的温度若有似无，却让我心头一颤。
"奴婢确实另有身份。"我垂下眼帘，"但绝不会害寒家。"
他低笑，气息拂过耳畔："我自然知道。那日粮仓，你本可以装作不知。"
窗外忽然起风，吹得烛火摇曳不定。
他在明暗交错间注视着我，声音忽然放得很轻："以后在我身边，不必自称奴婢。"
我怔怔抬头，见他眼中情绪翻涌，似有千言万语。
"为什么？"话出口才觉失礼，忙又低头，"二公子恕罪。"
他却笑了："因为我发现，比起丫鬟，你更适合做我的......"
话未说完，窗外忽然传来细微响动。他眼神一凛，瞬间吹灭烛火。
黑暗中，他温热的手掌轻轻覆上我的唇。
"别出声。"他的呼吸近在咫尺，"有人来了。"
07
黑暗中，他的手掌温热，带着淡淡的檀香。
我屏住呼吸，听见窗外脚步声渐近，在账房外徘徊片刻，又渐渐远去。
楚寒轩这才松开手，却仍保持着极近的距离。黑暗中，他的呼吸清晰可闻。
"看来有人坐不住了。"他低声道，语气里带着几分冷意。
我向后退了半步，指尖不经意触到方才滑落的信笺："二公子早就知道？"
他轻笑一声，重新点燃烛火。跃动的光影里，他的神色莫测："寒府这潭水，比你想的要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