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楚言明媒正娶的妻,他却为表妹守身如玉十年。
我独守空房,成了全京城的笑柄。
一朝重生回大婚夜,他挑开盖头冷嗤:「碰你?我嫌脏。」
我反手将合卺酒泼在他脸上,抽出一叠求娶帖。
「巧了,你视若珍宝的表妹,给我挽鞋都不配。」
「但你最忌惮的政敌、你求而不得的白月光嫡兄、甚至你养父摄政王……都等着换我当新妇呢。」
「夫君,你说我选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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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目灼眼的红。
龙凤喜烛燃烧着,流下的烛泪宛如血痂,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甜香,熏得人头晕。
我深吸一口气,喉间似还有前世病逝前的药涩。身体沉重,凤冠霞帔提醒着我。
这是我与楚言的新婚夜。
“呵。”
一声极轻,却裹挟着毫不掩饰的厌恶的嗤笑在近前响起。
冰冷的玉如意挑开了鲜红的盖头。
光线刺入眼帘,我下意识地眯了眯眼,撞上楚言那双曾令京城无数贵女痴狂的桃花眼。
此刻,那眼里没有半分缱绻温情,只有重活一世的了然和深入骨髓的嫌恶。
我明白,楚言也重生了。
我乃尚书府嫡女,才貌双绝。
与永宁侯世子楚言的婚事,本是金玉良缘,十里红妆轰动京城。
然而,新婚夜便是噩梦的开始。
上一世,楚言并未碰我,甚至没掀我的盖头,只冰冷地丢下一句:
“我心有所属,娶你非我所愿。侯府世子夫人的名分给你,其他的,休要妄想。”
他心属寄居侯府的表妹颜珍儿。
他穿着大红的喜服,身姿挺拔如松,可看我的眼神,却像在看什么污秽不堪的东西。
“简汐。”
他叫着我的闺名,声音压得低,字字却如冰珠砸落玉盘。
“没想到吧?老天爷都看不下去,让你我这等孽缘重来一回。”
他俯身,冰冷的玉如意柄端轻佻地抵在我下颌,迫我抬头。
“十年相看两厌,够了。这一世,我楚言便是即刻自请去边塞充军,也绝不会再与你做一刻有名无实的夫妻。”
“碰你?”
他撤开玉如意,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从袖中抽出雪白的帕子细细擦拭方才碰过我的手指,眉眼间尽是讥诮。
“我嫌脏。”
上一世,我是侯府最高贵的摆设。
空有世子夫人之名,却无任何实权与尊重。
我看着他擦拭手指的动作,忽地弯唇笑了。
不等他擦完,我倏然起身,抄起合卺酒,手腕一扬,尽数泼在他脸上。
酒液顺他脸颊滴落,狼狈不堪。
“楚言。”
“重生一回,你怎么还是这般……自以为是得令人发笑?”
他彻底僵住,似乎完全没料到我会是这般反应。
我却已不再看他,反手从宽大的喜服袖袋中抽出一叠码得齐整的洒金帖子。
指尖一松。
帖子哗啦啦散落在大红的鸳鸯锦被上,最上面一张,墨迹犹新,落款处一个龙飞凤舞的“萧”字,盖着镇北王府的小印。
第二张,是清贵无比的谢家私印,簪花小楷写就“闻简家女贤,愿聘为妇”。
第三张,第四张……甚至有一张,盖着摄政王楚煜城的私章!那是楚言的养父!
“巧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