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凌皓心中一阵烦躁,却也更坚定了念头:指望他人,终是徒劳。唯有自救!
他开始仔细观察。每日狱卒换班时辰、巡逻路线、钥匙形制、牢门锁孔结构……甚至狱卒闲聊时透露的京城治安动态,都成了他收集的信息。他偷偷藏起一块碗沿碎裂的瓷片,又趁放风时捡回一根被丢弃的细硬铁丝。在昏暗的光线下,他用瓷片慢慢磨尖铁丝一端,又弯出特定形状。
机会在一个雷雨之夜来临。狂风呼啸,电闪雷鸣,掩盖了一切细微声响。凌皓用自制的工具探入锁孔,屏息凝神,指尖感受着锁芯细微的触感。他曾研究过无数机括锁具,这牢门之锁虽坚固,在他眼中却有迹可循。咔嚓一声轻响,锁开了!他又如法炮制,解决了脚镣。
避开巡逻的狱卒,凭借平日观察的路线,他竟一路有惊无险地潜至一段偏僻狱墙下。墙高且滑,但他早已注意到风雨摧残下,墙砖有少许松动。他利用砖缝和身体力量,艰难攀爬,最终翻越高墙,落入墙外泥泞之中。
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他贪婪地呼吸着自由的空气。回望那森然巨兽般的天牢,他心中涌起一股快意:“曹阎,萧景琰,你们困不住我!”
3 初试锋芒 雀出笼
暴雨倾盆,夜色如墨。凌皓浑身湿透,踉跄奔行在京城漆黑的巷道中。自由的气息如此珍贵,却短暂得令人心慌。他身无分文,穿着显眼的囚服,必须尽快找到藏身之所和蔽体衣物。
然而,他虽精通机械,于这世俗人情、江湖门道却是一窍不通。他试图用身上仅存的一枚私藏小玉坠当些钱两,却因形迹可疑、言语不详,被当铺掌柜以为是贼赃,险些报官。他躲躲藏藏,饥寒交迫,好不容易偷到一件晾晒的旧布衫换上,却不知京城早已画影图形,海捕文书发往各处。
第四日清晨,他在一座破庙角落蜷缩,试图用捡来的瓦罐烧点热水时,被一队巡城的武侯发现。 “就是他!那个越狱的死囚!” 一声大喝,如惊雷炸响。 凌皓惊起,拔腿便跑。但他体力未复,如何跑得过如狼似虎的官差?不过穿过两条巷子,便被扑倒在地,绳索加身。
再度被押回刑部大堂,曹阎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惊堂木拍得震天响:“凌皓!你竟敢越狱!罪上加罪,藐视王法至此,真真是十恶不赦!” 凌皓咬牙:“若非大人铸此冤狱,我何须如此!” “放肆!” 曹阎勃然大怒,“本官原以为你只是狡诈,不料还如此刁顽!来人!重枷伺候!打入死牢最深处的‘水字狱’,加派双倍人手看守!本官倒要看看,你还能如何翻天!”
“水字狱”,名副其实。牢房地面渗着冰冷的积水,空气恶臭难闻。沉重的木枷几乎压断他的脖颈,行动极其困难。看守森严,送饭换岗皆有两名狱卒同行,再无隙可乘。凌皓的心,一点点沉入冰窖。难道真要冤死在这不见天日之地?
苏芷薇再次来了。这次,她是刻意前来。父亲在家中谈及此事,唏嘘中亦透露几分疑惑:此子越狱手段高明,但为何很快被抓?似乎并非老练匪类。而那失窃黄金,数额巨大,至今竟无半点流通痕迹,不合常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