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延，二十三岁，负债六万零三百。
昨天之前，我最值钱的财产是一台欠费停机的手机和一篇没人看的连载小说。
今天，我故意让奢侈品柜姐把白眼翻上天——每翻一次，银行卡多一万。
当我看着余额从 0 跳到 300 000，我知道，过去那个胆小怕事的林延已经死了。
欢迎来到“尊严兑换处”，汇率实时浮动，永不封顶。
1 嘲讽换金术
“林延，三天内再不还，就法院见！”电话挂断，我立在便利店门口，手里泡面被捏成碎渣。六万零三百，把我像垃圾一样捆死。横竖都是死，我决定最后潇洒一天——去奢侈品店，看看那些永远买不起的东西，顺便让人鄙视个够。
我刮了胡子，换上最干净的衬衫，推门进 SK 大厦。冷气扑面，灯光像手术刀。顾雪站在玻璃柜后，高马尾、红唇，眼神像给客人标价的扫描仪。
“您预约了吗？”她上下一扫，声音礼貌得像冰。
我摇头。
“预算大概多少？”第二刀下来。
“随便看看。”我嗓子发干。
“需要分期吗？我们支持 36 期。”她嘴角那抹轻笑，把“穷”字钉在我脸上。
嗡——手机震了一下。
“银行卡到账 10 000 元。”我愣住，还以为是诈骗，可余额从 52.3 跳成 10 052.3。幻觉？还是银行系统错乱？我抬头，顾雪正翻了个极小的白眼，那抹轻蔑像电流穿过我。
“这件限量外套，我能试吗？”我指了指橱窗。
“可以，不过这是秀场款，损坏需照价赔偿，三万八。”她故意拖长尾音，同事在旁边憋笑。我咬牙穿上，镜子里的我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顾雪双手抱胸，目光从鞋尖扫到发梢，再翻一次白眼——
“银行卡到账 10 000 元。”
又一万！我几乎听见心脏撞击胸腔的声音。不是幻觉，是白眼在换钱。我故意低头扯标签，“这扣子好像松了。”
“正常，本来就不是给每个人设计的。”她淡淡补刀。叮，第三万到账。
我借口去洗手间，冲进隔间，双手抖着数余额：30 000。短短五分钟，三句嘲讽，三万块。穷鬼的自尊突然有了明确标价。我给房东发微信：“房租今晚转。”然后删掉催债短信，像删掉过去的自己。
夜里十一点，我回到出租屋，电脑屏幕闪着空白文档。我敲下一行字：明天继续。窗外霓虹切割夜空，我第一次期待天亮。
另一边，顾雪在更衣室卸妆，对同事说：“那穷鬼明天肯定还来，等着看笑话。”她甩上门，高跟鞋踩碎一地纸团。我们互相把对方当成猎物，却没人知道，真正狩猎的，是藏在暗处的系统。
2 社死变金矿
第二天六点，我自然醒。余额 30 000 像强心针，把瞌睡瞬间打飞。我撕掉墙上的还债倒计时，画了一张新表：目标 100 格，每格一万。今天要把它们填满。
第一站，豪车展厅。玻璃幕墙里停着一辆磨砂黑迈凯伦，标价 298 万。我穿着昨天那件起球的卫衣推门进去，销售小哥正擦方向盘，手一顿，笑容像被风吹皱的湖面。
“先生，我们这边需要验资才能试驾。”
我掏出只剩 2 块余额的旧银行卡：“先刷十万定金可以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