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灵膳堂一侧果然开辟出几个“明厨亮灶”的窗口。
几个丹师模样的弟子在那里现场操控丹炉，烟雾缭绕，药香扑鼻。
排队的弟子明显多了，人人脸上洋溢着期待和信任。
“看着就放心！”
“宗门果然是在意我们的！”
我冷眼看着。
那“药香”…闻着挺像那么回事。
但仔细分辨，底层还是那股甜腻的、试图掩盖一切的香精气。
而且…
我眯起眼，仔细观察那几个“丹师”的手法。
花里胡哨，但核心的投料、控火环节，总是被他们的身体或者腾起的蒸汽巧妙挡住。
炼出的丹药，成色、气味，和之前总堂发的，一模一样。
幻术。
很高明的视觉欺骗。
配合更浓郁的幻香。
骗傻子的。
“林师兄，你也来试试新出的‘现场版’凝气丹？”柳小萤不知道什么时候排到我后面，小声说，眼里有点期待，又有点担忧地看着我。
她脸色似乎也不太好。
我摇摇头，没说话。
轮到我了。
那个“丹师”递给我一枚热气腾腾的丹药。
笑容标准：“师兄拿好，绝对新鲜足料！”
我接过丹药。
指尖感受到的温度…有点不自然。
像是用法术强行加热的。
而不是丹火内蕴的热力。
我捏着丹药，走到一边。
趁没人注意，指尖凝起一丝微不可查的灵力，轻轻刺破丹药表皮。
果然。
里面是冷的。
而且质地、颜色，和之前的批次毫无区别！
所谓的“现场炼制”，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局！
一套更精致、更侮辱人智商的骗局！
他们甚至懒得换药，只是把预制好的毒丹，拿到台面上，用幻术和加热术伪装一下，就敢说是“现场制作”！
哄堂大骗！
愤怒冲得我头皮发麻。
“师兄？你怎么不吃？”柳小萤领了她的那份，好奇地看着我。
我看着她还带着一丝信任和天真的眼睛。
再看看周围那些沉浸在“宗门恩赐”喜悦中的弟子。
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
我能说什么？
说这都是假的？说我们在被慢性毒杀？
谁信？
一个“疯子”的话吗？
岳铮这一手…真狠。
釜底抽薪。
彻底堵死了我公开质疑的路。
我低下头，把那份“新鲜出炉”的毒药塞进怀里。
“没事，回去再吃。”
声音干涩得我自己都陌生。
转身离开喧闹的膳堂。
身后的“药香”歌舞升平。
我却像独自走在冰窖里。
必须…
必须拿到铁证！
否则，我和师尊一样，死路一条！
可是，核心区域，我根本进不去…
等等。
钱管事腰间…
那串特制的钥匙！
每次他开启内库门禁时，都会用到！
如果能…
一个疯狂的计划，在我脑子里逐渐成型。
风险极大。
但…
别无选择了。
6
机会比我想象的来得快。
几天后，钱管事要离宗半天，去山下坊市“采购”。
这是惯例，他每次都会趁机中饱私囊，喝得醉醺醺回来。
我的时间不多。
确认他离宗后，我深吸一口气，走向灵膳总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