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拧开矿泉水瓶，猛地灌了几大口，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稍微缓解了他心中的焦虑。他环顾四周，这个所谓的“办公室”兼“研发室”，唯一称得上现代化的设备，恐怕就是墙角那台落满了灰尘的示波器了。“所以，您刚才在便利店，是想……”
“我想请您帮个忙！”张伟突然向前探了探身子，眼神里闪烁着一丝期盼的光芒，“您的那个算法，能不能……能不能先借给我们用用？我们可以谈合作！工资的话，可能……可能一开始没办法给您开太高，一个月……要不，先给您八千？然后，再给您百分之五的股份！等我们公司缓过劲儿来，产品大卖了，我保证您能拿到……”
“八千？”林凡不禁苦笑了一下。他之前在原来的公司，作为资深程序员，月薪已经能达到两万五了。而且，百分之五的股份，听着听起来似乎不少，但对于一个空有架子、产品滞销、账上只有三万块的公司而言，又有什么实际意义呢？
“张总，不是钱的问题。”林凡放下手中的矿泉水瓶，认真地看着对方，“我现在需要的是一个能够真正让我发挥所长的平台。贵公司目前的这些机器人，硬件配置太低了，CPU用的是三年前的老款，内存也不足，传感器更是廉价货。就算我把算法给了您，恐怕也很难发挥出应有的效果。”
“硬件不是问题！”张伟似乎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切地说道，“只要您能帮我们把算法搞定，让产品能正常运转起来，我明天就去想办法找供应商，把硬件全部升级一遍！我现在最缺的就是您这样懂技术、懂算法的核心人才！”
林凡沉默了片刻。他想起了昨天，在那间只有十平米的出租屋里，他啃着冰冷的泡面，透过狭小的窗户，看到对面楼上亮着温暖灯光的窗户里，一家人正围坐在餐桌前，欢声笑语地吃着晚饭。他又想起了母亲在电话里欲言又止的叹息声，以及前女友小丽在微信里给他发的最后一条消息：“林凡，我不是嫌弃你穷，我只是……我只是看不到我们两个人的未来。”
“我……我需要考虑一下。”林凡最终还是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复。
“还考虑什么呀！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张伟一听有戏，激动地一拍桌子，差点撞翻了旁边一个装着零件的纸盒子，“这样吧，您先委屈一下，今天就搬来我们公司住！仓库后面那间小隔间，虽然简陋了点，但收拾一下也能住人。水电我全包了！我们现在就签合同！”
林凡随着张伟，穿过仓库中央那些“站岗”的机器人，来到了仓库最里面的一个角落。所谓的“小隔间”，其实就是用几块薄薄的木板草草隔出来的一个不足三平米的狭小空间，里面只有一张吱呀作响的单人铁架床，一张破旧的办公桌，以及一把孤零零的椅子。墙上挂着一个已经停摆的石英钟，指针永远地停留在三点十七分的位置。
“条件是简陋了点，不过您放心，晚上睡觉绝对安静，没人打扰！”张伟一边说着，一边费力地拉开墙角的窗帘。昏暗的光线下，林凡看到窗台上放着几盆蔫头耷脑的绿萝，叶片上落满了灰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