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我把绢布塞怀里,抄起斧头就想劈了这棺材。三千两白银哪有命重要?可刚举起斧头,镖局大门突然被踹开了。
火把光照得人睁不开眼,谢惊尘披着黑斗篷站在门口,身后跟着二十个佩刀的镖师。凌风堡的人。
"苏小哥好大的胆子,"他走到我面前,靴底碾过地上的木屑,"震远镖局连死人镖都接,是穷疯了?"
我攥紧斧头:"谢少主来干什么?我震远镖局接什么镖,还轮不到凌风堡指手画脚。"
三年前我爹摔死那天,谢惊尘他爹也死在同一趟镖里。两家从此结了仇,他今天来准没好事。
谢惊尘突然笑了,伸手就来掀我的帽子:"听说苏小哥这几年'越长越俊',我倒要看看......"
我侧身躲过,流星镖"唰"地甩出去,钉在他脚边的木板上。铜钱镖链还在嗡嗡震颤,二十四个铜钱在火光里泛着冷光。
"谢少主,"我盯着他腰间的玉佩——那是当年我娘给我未来夫君准备的聘礼,后来却成了谢惊尘他爹的遗物,"镖队明早出发,您要是来砸场子的,我奉陪到底。"
他弯腰拔起地上的流星镖,用帕子擦了擦:"砸场子多没意思。"他把镖扔回来,"这趟镖我凌风堡接了,你们震远镖局......给我打下手。"
我气得手都抖了。镖局里的老马头冲出来挡在我面前:"谢少主,当年的事还没查清......"
"查清?"谢惊尘一脚踹在棺材上,"我爹死在你们苏家人手里,这笔账,今天就用这口棺材算!"
第二天一早,镖队还是出发了。三十个镖师护着棺材走在前面,谢惊尘骑马跟在我旁边,马鞭时不时抽在我马屁股上。我攥着缰绳的手心全是汗,怀里的绢布被体温焐得发烫——耶律雪还在棺材里,谢惊尘要是发现了,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事。
走到黄河渡口时,日头已经偏西。我让镖师们在破庙里歇脚,自己带着两个伙计去检查渡船。刚把缆绳系好,就听见庙里传来惨叫声。
"不好!"我拔腿往回跑,刚冲进庙门就看见满地尸体。凌风堡的镖师倒了一地,胸口都插着黑色的狼头镖——没藏讹庞的人追来了!
谢惊尘正和三个蒙面人打在一起,他的长剑被砍出个豁口,左臂淌着血。我摸出流星镖甩过去,铜钱链缠住了一个蒙面人的刀,趁他愣神的功夫,谢惊尘一剑刺穿了他的喉咙。
"棺材!"谢惊尘突然喊了一声。
我回头一看,两个蒙面人正抬着棺材往河边跑。我心里一急,甩出三枚铜钱镖打在他们膝盖上。那两人"扑通"跪倒在地,棺材"咚"地砸在地上,棺盖裂开条缝。
一缕头发从缝里飘出来,乌黑乌黑的,像极了我娘当年最喜欢的那匹云锦。
谢惊尘突然抓住我的手腕:"这棺材里到底是什么?"他的剑抵着我脖子,眼里全是血丝,"我爹当年就是为了护一口金丝楠木棺材死的!"
我看着他胸口起伏的样子,突然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夜。我爹的徒弟林婉清浑身是血地跑回来,手里攥着半块狼头镖:"师父......师父让我把这个交给少东家......"
"杀了他们!"
河对岸突然传来呐喊声,密密麻麻的火把从芦苇荡里钻出来。谢惊尘拽着我躲到棺材后面,箭雨"嗖嗖"地钉在棺材板上。我摸出怀里的绢布塞进他手里:"看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