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后半夜,当我蜷缩在床角,迷迷糊糊之际,似乎感觉到一股更凝实的冷意靠近,像是一个无形的怀抱,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喧嚣和恶意。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贴了符纸的窗户,变得斑驳而诡异。
霍景深的魂体在阳光下变得几乎透明,但他依旧存在。
佣人送来早餐,态度恭敬又疏离。
我食不知味。
按照规矩,我需要去给霍老夫人敬茶。
霍老夫人坐在主位,旁边站着几个霍家的女眷,包括昨天那个镯子碎掉的堂姑霍美琳。
她看我的眼神,像是欠了她几百个亿。
“孙媳妇给奶奶敬茶。”我垂下眼,尽量保持平静。
霍老夫人接过茶,抿了一口,淡淡道:“既然进了霍家的门,就要守霍家的规矩。景深虽然不在了,但你依旧是霍家的长孙媳。安分守己,霍家不会亏待你。”
“是。”我低声应道。
“哼,安分守己?”霍美琳阴阳怪气地开口,“妈,您可别被她这副样子骗了。昨天在灵堂,那股子骚劲,可是把大家都吓到了。谁知道是不是她命太硬,克死了父母,现在又……”
她的话没说完,突然“啊”地尖叫一声,整个人像是被什么东西从后面猛地推了一把,直直地向前扑去。
“噗通”一声摔了个结结实实的狗吃屎,额头正好磕在坚硬的红木茶几角上,顿时鲜血直流。
“啊!我的脸!”霍美琳捂着脸惨叫起来。
现场一片混乱。
霍老夫人脸色一变,锐利的目光猛地扫向我。
我站在原地,心脏狂跳,下意识地看向身侧空无一人的地方。
阳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光影,但我仿佛能看到的是一个模糊又冰冷的轮廓站在那里,周身散发着骇人的低气压。
霍景深的声音,只有我能听见,带着冰冷的杀意:“看来,昨天的教训还不够。”
我攥紧了手指,指甲再次陷进肉里。
这一次,不是因为恐惧和屈辱,而是因为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
这个死去而且又强大,甚至还喜怒无常的鬼夫,他在用他的方式,为我出头。
霍老夫人深深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充满了探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她挥挥手:“送三小姐去包扎。都散了吧。”
我回到那个被称为“新房”的诡异房间,关上门,背靠着门板,大口喘气。
霍景深的魂体凝聚在我面前,比昨夜清晰了不少。
他伸手,冰冷的手指虚虚拂过我的脸颊,那触感让我浑身一颤。
“怕了?”他问。
我抬起头,直视着他那双深邃的眼眸,第一次没有闪躲:“你每次都要用这种方式吗?”
“哪种方式?”他挑眉,“保护我的所有物,需要理由?”
“我不是你的所有物!”我反驳,声音却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底气不足。
他低笑一声,那笑声冰冷,却莫名性感。
他再次靠近,鬼影几乎与我重叠,冰冷的唇瓣擦过我的耳垂,带来一阵战栗。
“夫人,契约已成,由不得你反悔。”他的声音如同魔咒,“而且,你会发现,做我霍景深的鬼妻,比做他们任何人的活人妻,要有趣得多。”
“比如,看那些欺负你的人,如何自食其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