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先生，她们走了。”
我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适应了一下光线后，我慢慢地坐了起来。
身体因为长时间的维持一个姿势而有些僵硬，穿刺部位还在隐隐作痛，但我的大脑，却无比清醒。
“东西呢？”我问，声音因为许久没有说话而有些干涩。
小陈从她的背包里，拿出了另一个一模一样的低温运输箱。
这，才是真正从我身体里抽出的骨髓。
而姜月瑶带走的那一份，是我花了大价钱，从一个患有极其罕见且具有强烈攻击性的血液病患者那里，“买”来的。
那份所谓的“救命良药”，一旦输入顾铭森的体内，就会像最凶猛的病毒，瞬间摧毁他本就脆弱的免疫系统。
“傅先生，姜月瑶刚刚给我打了电话。”小陈的表情有些复杂，“她让我以后不用再来上班了。”
“嗯。”我点点头，并不意外。
过河拆桥，是她一贯的作风。
“她还说……”小陈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她说，谢谢我刚才‘不小心’的碰撞，帮她试探出了另一个护士手脚不干净，差点调换了样本。她奖励了我二十万。”
我听完，忍不住笑了起来。
姜月瑶，你总是这么自作聪明。
你永远也想不到，那场“意外”，从头到尾，都是我为你精心设计的双重保险。
你以为你防住了一次意外，却亲手将真正的催命符，送到了你心上人的面前。
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我的律师发来的消息。
“傅总，顾铭森已被推入无菌手术室，移植手术即将开始。”
我看着窗外，天色渐晚，城市的霓虹开始闪烁。
一场盛大的落幕，和另一场精彩的开局。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突然被猛地推开。
姜月瑶去而复返，她脸色煞白，眼睛里充满了惊疑和一丝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恐惧。
她死死地盯着已经从床上坐起来的我，声音颤抖。
“你……你怎么……”
我的手机又震动了一下，屏幕上弹出一条新的消息推送，是本地新闻快讯。
标题是——
“海城第一医院发生严重医疗事故，一份用于移植的‘救命’骨髓，疑似在运输途中被污染……”
5
姜月瑶的目光在我和她手机屏幕上的新闻标题之间来回跳跃，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
“污染？不可能！我亲眼看着封装的！”
“是吗？你确定你看到的，就是全部的真相吗，姜副院？”
我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重锤，狠狠敲在她的心上。
她猛地抬头，死死地盯着我。
“是你！是你做的手脚！傅言，你这个疯子！那里面是铭森的命！”
“你的铭森是命，我就不是了吗？”我轻笑一声，“十年了，姜月瑶，你什么时候觉得我的命是命过？”
“你一直在装病？”她终于反应了过来。
“不然呢？等着你和你的心上人，把我最后一点价值都榨干，然后像扔垃圾一样把我处理掉？”
“我只想送你一份大礼而已。一份配得上我们十年婚姻的，终身难忘的大礼。”
“疯子！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她尖叫着，冲过来想要抢我放在一旁低温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