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次，宗门组织大家下山历练，他被分配到与我同组。夜宿客栈时，我隔着门缝，看到他独自坐在桌前，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泛黄的日记本。他一边写着什么，一边肩膀微微颤抖。我听不到他的声音，却能想象出他此刻的痛苦与挣扎。他将所有不能言说的爱意，悉数倾泻在那本无人知晓的日记里，再在深夜里，一个人默默哭泣。
原来，那个高高在上的无情道修士，竟是如此的……纯情又脆弱。
我的心，被他这种小心翼翼的暗恋搅得一团乱麻。
我开始无法自拔地关注他，思念他。我发现自己也对他动了情，而且是那种炽热而无法抑制的情感。
4
我知道，我们之间是禁忌，是悖论。可我无法控制。
终于，在一个月光明亮的夜晚，我鼓足勇气，去了静思崖。
这次我没有偷偷摸摸。我站在洞府门口，深吸一口气，然后清晰地唤了一声：“沈寂师兄。”
洞府内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随后，门缓缓打开。
他穿着一袭白衣，月光披洒在他身上，将他衬得清冷出尘。他的眉眼依旧是淡漠的，只是在看到我的瞬间，那双幽深的眼眸中，不可避免地闪过一丝惊愕。
“小师妹，夜深了，你为何来此？”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我看着他，鼓足了所有的勇气，开口道：“沈寂师兄，我……我喜欢你。”
话音落地，洞府内外一片寂静。山风呼啸而过，卷起我裙裾飞扬。
沈寂整个人都僵住了。他眉心的朱砂印，刹那间红得仿佛要滴血，而耳畔的三枚金耳坠，也剧烈地颤抖起来，发出细微的嗡鸣。
我看到他嘴唇微启，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一个字也发不出。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那种剧烈的痛苦，让我心如刀绞。
“沈寂师兄，我……”我心疼地想上前扶他。
他却猛地后退一步，拉开了与我的距离。
“你疯了！”他终于开口，声音嘶哑而颤抖，带着一种极致的绝望，“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
“我都知道！”我看着他，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我知道你爱我，沈寂师兄！我知道你暗恋我十年！我知道你因为我承受了多少痛苦！我都看到了！”
我将这几日来的观察一股脑地说了出来，情绪激动，泣不成声。
沈寂的身体猛地一震，他死死地盯着我，眼底深处涌动着难以置信的震惊，以及一种被窥破秘密的慌乱。
“你胡说！”他厉声否认，可那颤抖的语气，却暴露了他内心的真实。
“我没有胡说！”我哭着上前，不顾一切地抓住他的手，“沈寂师兄，别再否认了！别再折磨自己了！我爱你，我真的爱你！”
我的手触碰到他的那一刻，他像触电般颤抖起来。他眉心的朱砂印瞬间崩裂，一道鲜红的血线顺着他的眉骨淌下，触目惊心。耳畔的金耳坠也灼热得冒出了阵阵白烟，他的耳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焦黑，甚至隐隐有皮肉烧焦的味道传来。
巨大的痛苦让他无法再保持清冷的面容。他痛苦地闭上眼睛，发出了一声压抑到极致的闷哼。
“放开……放开我……”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的恳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