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真子。
夜枭脸色骤变:“你竟还没死?”
玄真子不答,只看向我:“持器者,可愿承命?”
我没说话,只是握紧了手中的断剑。
剑柄沾了血,滑腻发烫。
玄真子的身影在火光中一闪,竹杖轻点地面,夜枭猛地后退三步,铁爪横在胸前。我趁机将白璃往祠堂深处拖了几尺,她肩上的血还在渗,但封血咒的微光仍在。
“走。”玄真子对我说,声音不高,却像钉进耳朵里。
我没问为什么,抓起断剑就背起白璃。她很轻,像是只剩一把骨头。玄真子转身踏入火焰,那火竟自动分开一条路。我咬牙跟上,身后传来夜枭的怒吼和气劲撕裂空气的声音,可我不敢回头。
穿过火墙,冷风扑面。外面是密林,雾气浓得伸手不见五指。玄真子走在前头,脚步不快,却始终与我保持三步距离。白璃在我背上喘着粗气,偶尔发出一声闷哼。
“这是去哪?”我终于开口。
“迷雾遗迹。”他说,“你要的答案,都在那里。”
我没再问。脚下的路越来越陡,树根盘结如蛇,踩上去滑腻得很。不知走了多久,雾气渐稀,前方出现一道石门,半埋在土里,上面刻着断裂的龙纹。
玄真子抬手,掌心贴在石门中央。石门震动片刻,缓缓开启,露出向下的阶梯。他回头看了我一眼:“进去后,别碰任何东西。”
我点头,背着白璃迈步而下。
阶梯极窄,仅容一人通过。墙壁潮湿,长满暗绿色的苔藓,指尖擦过时留下湿痕。越往下,空气越冷,呼吸都带着白气。中途有几次台阶塌陷,我只能扶着墙跳过去,白璃的身体随着动作晃动,但她始终没醒。
到底后是一间石室,四壁嵌着发光的石块,照出中央一张石台。台上放着一卷古籍,外皮焦黑,边角卷曲,像是从大火里抢出来的。
玄真子走过去,拿起古籍,轻轻翻开。纸页脆得几乎要碎,但他翻得极稳。
“这书,记载了玉佩的来历。”他说,“也记载了二十年前那场大火的真相。”
我靠墙坐下,把白璃平放在地上。她的脸色发青,唇色发紫,呼吸越来越浅。我伸手探她脉搏,微弱得几乎摸不到。
“她还能活吗?”
玄真子没抬头:“若你不愿看这书,她必死无疑。”
我盯着他。他语气平淡,却像在逼我做选择。
“好。”我说,“我愿意看。”
他递来古籍。我接过时,指尖碰到书页边缘,一阵刺痛,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低头看,无伤,但血珠已经渗出,滴在书页上,瞬间被吸了进去。
古籍上的字迹开始浮现,原本模糊的墨线变得清晰——
“天命之器,分七片,藏于血脉。持者承劫,非善即亡。林氏一族,守器百年,终因贪念引祸……”
我心跳加快。继续往下读——
“二十年前,林府管家夜枭,窥得天机,欲夺玉佩重塑肉身。然触器未成,反遭反噬,容貌尽毁。为掩盖罪行,纵火烧宅,灭口全族。唯遗一女,胎中带器,活埋三日未死……”
话戛然而止。我猛地抬头:“原主……真是林家的人?”
玄真子点头:“你不是穿越而来那么简单。你是被选中的容器,灵魂替换了躯壳,却继承了血脉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