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起身，绕过办公桌，缓缓走到贺洲面前。
一股熟悉的，带着淡淡冷香的栀子花味道，钻进贺洲的鼻腔。
这味道，曾是他最迷恋的，现在却成了催命的毒药。
“而且，”棠芮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带着一丝情人间的呢喃，却冰冷刺骨，“协议里还规定，你不能在任何同类型的科技公司任职。也就是说，你辞职了，就等于失业。你的新国籍，你的绿卡申请，都会因为失业而作废。”
她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抚上贺洲的脸颊，指尖冰凉。
“到时候，你会变成一个没有身份的黑户，被遣返回国。”
“到时候……”她凑到他耳边，吐气如兰，“你觉得，你还能逃到哪里去呢？”
贺洲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想后退，可双脚像是被灌了铅，动弹不得。
这是一个局！
一个从三年前就开始布置的，天罗地网的局！
他以为自己逃出生天，实际上，只是从一个小笼子，跳进了一个她亲手打造的、更大、更华丽的笼子里。
“为什么？”贺洲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绝望的嘶吼，“棠芮！你到底想干什么？我们已经离婚了！！”
“离婚？”
棠芮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让贺洲头皮发麻的偏执与疯狂。
“谁同意你离婚了？那张纸，不过是你用来骗我的废纸罢了。”
她的手指，猛地收紧，掐住了贺洲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与她对视。
“贺洲，你是不是忘了？”
她的眼睛里，映着他惊恐万状的脸。
“你是我的。”
“从头到脚，从里到外，连你掉的每一根头发，都只能是我的。”
“你逃了三年，玩够了，也该回家了。”
说完，她松开手，仿佛刚才那个失控的人不是她一样，又恢复了那副清冷优雅的模样，理了理自己微乱的衣角。
她退后两步，重新坐回办公椅上，语气平淡得像是在安排一份普通的工作。
“从今天起，你调来总部，直接向我汇报工作。”
“我不管你之前在负责什么项目，全部交接掉。”
“以后，你的办公室，就在我对面。”
这哪里是工作安排？
这分明就是一道圣旨，将他从外围的普通监牢，直接提到了她眼皮子底下的死囚牢！
“我不……！”
贺洲刚想拒绝，棠芮的眼神就冷了下来。
“你没有拒绝的资格。”
她按下了桌上的内部通话键，声音恢复了CEO的威严与冷漠。
“艾米，通知人事部，立刻办理贺洲先生的调岗手续。另外，把总裁办对面那间备用办公室收拾出来。”
电话那头传来秘书恭敬的声音：“好的，棠总。”
棠芮挂断电话，抬头看向已经面如死灰的贺洲，嘴角重新勾起那抹温柔的微笑。
“你看，多简单。”
“以后，我们就可以天天见面了。”
“高兴吗，阿洲？”
贺洲看着她，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她不是人。
她是个穿着人皮的魔鬼。
3.
搬进新办公室的第一天，贺洲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公开处刑。
他的新办公室，正对着棠芮办公室的门口，中间只隔着一条走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