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苑坐落郊区,是栋三层小楼,被泛黄的梧桐叶环绕,踩上去“沙沙”作响。门卫大爷靠着椅背打盹,手捧印有“为人民服务”字样的搪瓷缸,缸口已有破损。
“妈,我怕。”王大锤紧握母亲的手,指尖冰凉。楼内寂静无声,透着压抑。
“乖,妈常来看你,给你带好吃的。”母亲红着眼圈替他整理衣领,“好好配合,早点回家,妈包饺子等你。”
强忍酸楚,王大锤拎着行李随护士走入大楼。走廊墙壁是淡蓝色,干净却冰冷。病房内,靠窗床位已有一位头发花白的大爷,正盘坐床边猛嗑瓜子,壳堆如小山。他边嗑边亢奋低语:“炼化!今日必出金丹!此乃灵核无疑!”病号服领口别着枚褪色五角星徽章,边缘磨损严重。
王大锤心头一凉:完了,真是精神病院,病友都如此“非凡”。
他放下行李,谨慎地在门边床位坐下。刘大爷瞥他一眼,继续专注嗑瓜子,咔哧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王大锤踌躇半晌,终是开口:“大爷,您贵姓?”
“姓刘。”大爷头也不抬,“新来的?叫啥?年纪轻轻的。”
“王大锤。来……治疗的,医生说有妄想症。”
“治疗?”刘大爷嗤笑,“这儿就是嗑瓜子、晒太阳,信不?”
王大锤默然,心更沉了。
不久,病房门再开,一位穿粉色病号服的年轻女孩抱着个碎花枕头走进,无视王大锤,径自坐下低声啜泣,泪水浸湿了枕头上那只线脚将断的猫咪绣图。“绒绒……你在哪儿……你最爱的枕头在这儿啊……”
王大锤愈发茫然——对着枕头哭诉灵宠?
“她叫小美,来一个月了。”刘大爷凑近低语,“总说枕头是她的灵宠绒绒,是只橘猫。”
王大锤颔首,不敢多问。他想给母亲报平安,却发现手机无信号——按规定,手机需统一保管。他只得仰躺床上,望着天花板出神。
此后几日,王大锤习惯了苑内刻板的生活:七点起床,八点早餐(清粥硬馒头),九点“治疗”(实为散步或看老剧),午餐晚餐寡淡,九点熄灯。虽规律,却沉闷如死水。
他与刘大爷、小美渐渐熟络。刘大爷仍每日嗑瓜子,却会分他一些。王大锤察觉,嗑完刘大爷给的瓜子,身心会莫名舒畅,不似服用白药片后那般昏沉。
“刘大爷,您这瓜子哪儿买的?格外香。”
“自带的。”刘大爷神秘一笑,“得慢嗑细品,方能嚼出‘滋味’。”
王大锤不解,只当是老人家的执念。
小美依旧怀抱枕头哭泣,却开始向王大锤讲述“绒绒”的故事:“绒绒是只胖橘猫,肚皮滚圆,颈悬银铃,跑起来叮当响。它可聪明了,能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