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提供的‘事实’，必须完整。”
林裴叹了口气，知道拗不过这位以严谨甚至固执著称的老友兼搭档：“行，按你说的办。我明天一早就安排送检。不过，在张薇那边有明确结果之前，这事儿先控制在最小范围。”
送走林裴，已是凌晨。陈续独自坐在办公桌前，准备撰写尸检报告初稿。就在他刚打开文档时，电脑屏幕右下角突然弹出一个内部通讯系统的加密消息窗口，发送者显示为“匿名”。
“陈法医，李志明案水深，立即终止异常调查，勿要深究，对彼此都好。——知情人”
陈续的心脏猛地一缩，手指悬在键盘上。内部系统，匿名信息？这警告来得太快了。他迅速回复：“你是谁？什么意思？”
光标在输入框里闪烁，对方却像瞬间蒸发，再无任何回应。冰冷的寒意顺着陈续的脊椎慢慢爬升。
第二天一早，陈续没等林裴安排，直接拿着证物袋找到了技术科的张薇。张薇的工位是整个科室最“杂乱”却自成一体的小世界，各种线缆、拆解的电子元件和几台高性能电脑屏幕构成了她的堡垒。
她正戴着降噪耳机，手指在三个键盘间飞速跳跃，屏幕上滚动着令人眼花缭乱的代码。
陈续敲了敲隔板，张薇才猛地抬起头，看清是他，咧嘴一笑，摘下一只耳机：“哟，稀客啊陈法医！
什么风把你从你那充满‘哲学思考’的解剖台吹到我这底层代码世界来了？”她指的是陈续偶尔会对死亡意义发出的感慨。
“帮个忙，急件，最高保密级别。”陈续将证物袋轻轻放在她一堆硬件工具旁边。
看到陈续严肃的表情，张薇收敛了笑容。她拿起证物袋，走到旁边一台连接着高倍率电子显微镜的工作台。
当碎屑的图像清晰地呈现在屏幕上时，她吹了一声低低的口哨。“哇哦……这玩意儿，可真是稀罕货。”
“是什么？”陈续凑近。
“超高纯度记忆神经接口的碎片，看这结构和材料，绝对是军标级以上，甚至是实验室里的东西。”
张薇的表情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她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四周，然后压低了声音，“导电性、结构密度、生物相容性……都远超目前任何公开的科技水平。你从哪儿搞到的？”
“命案。死者指甲缝里。”陈续沉声道。
张薇沉默了几秒，起身走过去轻轻关上了办公室的门。“老陈，这事儿可能真的大条了。
我大概五六年前，还是实习生的时候，被抽调参与过一个高度保密的军方合作项目，内部代号‘溯源计划’，主攻方向就是这类高精度脑机接口，用于……读取甚至干预记忆。
后来项目突然就莫名其妙终止了，所有资料封存，参与者签署了终身保密协议。但我敢肯定，当时我们实验室里最成功的样品，也远没有你拿来的这个碎片先进。”
“读取……干预记忆？”陈续感到后背一阵发凉。他想起了那条诡异的匿名警告，想起了死者海马体上那个微小的损伤点。
“这事儿，你还跟谁说了？”张薇警惕地问。
“目前只有林队。但昨晚我收到了匿名警告。”陈续把信息的事告诉了张薇。
张薇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林队这人应该靠得住，但你们支队内部……水太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