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说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周扬也这么觉得。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些地方不对劲。
一次演习后，他累得满头大汗，习惯性地把作训服脱下来扔在椅子上。
第二天早上，衣服还在那里，皱巴巴的。
他这才想起，沈静不在了。
以前，无论他多晚回来，多脏的衣服，第二天早上，都会被洗干净、熨烫平整，叠好放在床头。
他胃不舒服，想喝一碗沈静熬的小米粥。
顾心悦给他买来了食堂的豆浆油条。
“周扬，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她笑得明媚。
他看着那碗豆浆，突然就没了胃口。
他开会到深夜，回到宿舍，屋里一片漆黑冰冷。
以前，无论多晚，总有一盏灯为他留着。
灯下，是沈静等他回家的身影。
这些琐碎的，他曾经不屑一顾的日常，此刻却像针一样，一下一下扎着他的心。
他开始失眠，训练时频繁走神。
一次战术推演，他犯了一个低级错误，被师长当众点名批评。
“周扬！你的心在哪儿？！”
他心里一片恐慌。
他想起了沈静。
想起了她临走前发的那条短信。
离婚。
这两个字，第一次让他感到了害怕。
他开始疯狂地打听沈静的下落。
他不能失去她。
至少，不能以这种方式。
他要找到她，把她带回来。
他以为这很容易。
可当他终于通过老家的战友，问到沈静的消息时，他彻底懵了。
“周扬，你媳妇儿现在可是我们这儿的名人啊！”
“什么名人？”
“神枪嫂子啊！你没看网上的视频吗？火遍全网了！十发十环，枪枪正中红心！乖乖，比你小子当年还厉害！”
周扬挂了电话，手忙脚乱地打开了电脑。
当他看到视频里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时，他感觉自己的世界，崩塌了。
8
“周扬，你媳妇儿这枪法，比你当年还准啊。”
战友老刘拍着他的肩膀，语气里满是惊叹和感慨。
周扬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屏幕。
视频里，沈静的侧脸冷峻，眼神专注。
那不是他熟悉的，在厨房里忙碌的妻子。
那是“鬼雀”。
是他记忆深处，那个在训练场上永远压他一头的女兵。
是他曾经嫉妒，又曾经深深依赖的战友。
他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
硝烟弥漫的边境丛林。
冰冷的雨，混着血腥味。
他们被敌人包围了。
一颗狙击弹，悄无声息地，对准了他的心脏。
他甚至没有察觉到危险。
是沈静。
她扑了过来，用她单薄的后背，挡在了他身前。
“噗“的一声闷响。
子弹没入血肉的声音。
他至今记得。
血，瞬间染红了她的迷彩服。
她趴在他身上，脸色惨白，却对他虚弱地笑着。
“周扬，我保护你。”
他当时抱着她，哭得像个孩子。
他发誓，要用一辈子来报答她，照顾她。
可是现在……
“当年要不是沈静替你挡那一枪，哪还有今天的周营长啊？”
老刘的声音，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周扬心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