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苏曼是世上最纯净的白玫瑰。
我在为她顶罪入狱的那天,却听见她笑着对电话那头说:
「那个傻子终于进去了。」
「傅少,今晚来我这儿庆祝?」
五年牢狱后,我受尽折磨,也脱胎换骨。
出狱那天,来接我的是个陌生男人,他说:「先生,车备好了。」
我看着远处依偎在傅停洲怀里的苏曼,轻笑:
「不急,先看场好戏。」
1
律师最后一次见我,隔着铁窗,表情像在施舍。
「陆鸣,认罪吧,对你都好。」
「苏曼说了,会等你出来。」
我抬头看他,喉咙干得发不出完整声音。
这间会见室又小又闷,空气里有股霉味。
「她……今天没来?」
律师推了推金丝眼镜,避开了我的视线。
「她受了惊吓,需要静养。」
「傅先生很照顾她。」
我盯着律师西装上那枚精致的铂金袖扣,阳光从高窗射进来,晃得我眼睛疼。
那是我送苏曼的生日礼物,用我啃了三个月馒头的钱买的。
她说弄丢了,原来在这儿。
「好,我认。」
我签了字,笔尖划破了纸张。
三个月后,判决下来,五年。
罪名是商业诈骗,数额特别巨大。
进去那天,天气倒是不错。
我戴着铐子,被两个法警押着,从法院侧门出来,准备上囚车。
远远的,我看见街角停着一辆黑色迈巴赫。
车窗降下一半,苏曼侧着脸,在和车里的人接吻。
那男人一只手搂着她的腰,另一只手夹着烟,手腕上那块百达翡丽,我见过。
傅停洲。
我们公司的太子爷。
苏曼曾经挽着我的胳膊,指着杂志上傅停洲的照片,撇嘴说最讨厌这种纨绔子弟。
她说她只喜欢我这种踏实努力的。
囚车车门“哐当”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光。
也好。
2
监狱里的时间,是钝的,带着铁锈和消毒水的味道。
第一天晚上,我就被“教育”了。
领头的是个刀疤脸,说我占了他们兄弟的铺位。
拳头落在身上,不怎么疼,麻木的。
我蜷缩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听着他们的污言秽语,脑子里却是苏曼的脸。
她穿着那条白裙子,在学校的樱花树下,踮脚亲我。
她说:「陆鸣,我们以后会有个小家,养只猫,阳台种满花。」
真他妈讽刺。
刀疤脸踩住我的手指,用力碾。
「小子,听说你是为个女人进来的?」
「啧啧,傻逼。」
我没吭声,只是看着他那双浑浊的眼睛。
后来我知道,刀疤脸是傅停洲“招呼”过的。
里面的日子,变得格外难熬。
干活是最累的,饭总是馊的,时不时挨顿打,成了家常便饭。
有次在澡堂,我被按在满是污垢的地上,后脑勺磕破了,血混着脏水流进眼睛。
一片血红里,我反而清醒了。
我不能死在这儿。
我得活着出去。
问问她,为什么。
我开始变得沉默,拼命干活,抓住一切机会看书。
管图书的老犯人以前是大学教授,他说我还有点灵气,偷偷教我东西。
经济,法律,人际,什么都学。
知识不能当饭吃,但能让你看清楚,自己是怎么被玩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