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小晞，你没事吧？”
林季铭看着脸色发白的林语晞，担忧地问。
林语晞摇了摇头，轻声道： “季铭哥，我不为难你。我就在这等他。”
林季铭重重叹了口气，最终妥协，将她安置在僻静的休息区。
从上午到傍晚，林语晞看着窗外的日影从东移到西，光线由明亮变得暖黄，最后染上暮色。
会所里的人来了又走，只有她像一座孤岛，定格在原地。
当夕阳的余晖将大厅铺满橙红时，她终于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江衍满脸疲惫地从内部通道走出来，西装外套随意搭在臂弯，领带也松了些。
他看到坐在那里的林语晞，脚步顿了一下，
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但很快便被倦意覆盖。
他没问她为什么在这里，只是走近，声音带着沙哑：
“等了很久？”
林语晞站起身，腿有些麻，她摇摇头：
“没多久。” “
走吧，回去。” 他语气自然，仿佛只是结束普通一天，来接一同回家的伴侣。
回那栋别墅的车程很安静。
林语晞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飞逝的霓虹，最终抵不过身心俱疲，沉沉睡去。
模糊中，感觉车停了，有人轻轻将她抱起，那股熟悉的、令人安心的雪松气息包裹了她。
她下意识地往那温暖来源靠了靠，没有醒来。
彻底清醒时，她发现自己躺在主卧的床上，身上盖着柔软的薄被。
窗外已是深夜，卧室里只留了一盏昏黄的壁灯。
江衍并不在身边。
她坐起身，环顾这个住了四年的房间。
这里的一切都熟悉得刻入骨髓，却也冷静地提醒着她客居的身份。
她最初愿意留在江衍身边，并非因为阮筱晓，也不是单纯贪图优渥的生活。
她欣赏的，是江衍这个人本身。
记得有一次，他主导的重大项目遭遇对手恶性狙击，几乎崩盘，整个团队人心惶惶。
而江衍，只是更沉默地坐在书房，指尖敲着桌面，眼神锐利却不见慌乱。
他条分缕析，步步为营，最终竟在绝境中撕开一道口子，漂亮地反败为胜。
他处理事情时那种波澜不惊、云淡风轻，仿佛一切尽在掌控的气度，让她着迷。
在他身边，她感受到一种强大的稳定感，这是她匮乏了小半生的东西。
她沉溺于这种被他无形之力庇护和引领的感觉，
甘愿收敛起所有锋芒，做他安静的金丝雀。
09
可现在，这笼子她不得不离开了。
房门被轻轻推开，江衍端着杯温水走进来。
“醒了？”他把水递给她，在床边坐下。
“嗯。”林语晞接过水杯，水温恰到好处。
一阵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要分手了吧。”
林语晞先开了口，声音平静，不是质问，只是确认。
江衍看着她，没有否认，只是沉默。
此刻的沉默就是代表默认。
“我明白了。”
林语晞放下水杯，掀开被子下床，
站定在他面前，露出了一个极淡的笑容，
“这四年，谢谢你的照顾。”
江衍深邃的眸子注视着她，
似乎想从她平静的脸上找出些什么，但什么也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