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诅咒」和朗诵声最终被淹没在重新响起的掌声和宣誓声中。
誓师大会继续进行。
沈越走上台,发表了他那篇文采飞扬的演讲,赢得了满堂喝彩。
后面的同学也跟着他,高举右拳,为了那个被诅咒的「状元」目标而奋斗。
我被两个保安架着,拖向禁闭室。
回头望去,操场上空,那张由无数红线织成的巨网,在阳光下,彻底收紧。
4.
我被学校记了大过,并被勒令在家反省,直到高考结束。
我爸妈差点气疯了,他们想不通,一向乖巧的女儿怎么会做出这么离经叛道的事情。
我妈哭着求我去看心理医生,我爸则没收了我所有的通讯设备,把我锁在房间里。
「江苓,你太让我们失望了!」
这是我爸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接下来的一个月,我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
没有手机,没有网络,每天只有课本和试卷陪着我。
但我很平静。
该做的,我已经做了。
那些红线在誓师大会那天就已经彻底缠死了,我再做什么都无济于事。
我只是在等。
等一个审判日的到来。
高考那天,我爸开车送我去了考场。他一路无话,车里的气氛压抑得像要爆炸。
下车时,他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自己好自为之。」
我在考场外看见了林薇,她和几个同学站在一起,看见我,立刻像躲避瘟疫一样转过了头。
我也看到了沈越,他被一群人簇拥着,众星捧月,脸上依旧是那副完美无缺的笑容。
我们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了一瞬。
我冲他扯了扯嘴角。
他眼中的阴鸷一闪而过。
高考结束,成绩公布。
没有任何意外,沈越以绝对的高分,成为了今年的省理科状元。
我们学校彻底沸腾了。
巨幅的喜报从教学楼顶垂下,鞭炮从早放到晚,校门口挤满了前来采访的各路媒体。
我爸妈看到新闻时,脸上的表情极为复杂。
「苓苓,你看人家沈越……你当初到底是怎么想的?」我妈喃喃自语。
我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打开了电视,调到了本地新闻频道。
屏幕上,沈越正被一群记者围在中间。
他穿着崭新的名牌T恤,意气风发,侃侃而谈,分享着他的学习经验和成功秘诀。
校长和教导主任站在他身后,满面红光,与有荣焉。
我看到,沈越身上那团漆黑的死气,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然后,异变陡生。
正在说话的沈越,毫无征兆地停住了。
他脸上的笑容僵住,瞳孔骤然放大,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度恐惧的东西。
下一秒,两行暗红色的血液,从他的鼻孔里缓缓流下。
紧接着,是眼睛,是耳朵,是嘴巴。
七窍流血。
他像一截木桩,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周围的记者和校领导发出一片惊恐的尖叫。
可这只是开始。
一个离沈越最近的记者,刚刚尖叫出声,就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脸,指缝间同样渗出了鲜红的液体。
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
镜头剧烈地晃动起来,记者惊慌失措的喊声和人们痛苦的哀嚎混杂在一起。
「瘟疫!是瘟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