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邦最高法院第三庭,气氛庄重肃穆,连空气都仿佛凝结着法律的威严。
封凛站在原告席上,身形挺拔如松,一身剪裁完美的深灰色高定西装,衬得他肩宽腰窄,气场迫人。他面容俊美绝伦,却如同大理石雕像般冷硬,金丝眼镜后的眼眸深邃如寒潭,不带丝毫个人感情。他的声音通过麦克风清晰地传遍法庭的每个角落,平稳、冷静、逻辑缜密得像一台精密的司法仪器。
“法官大人,各位陪审员,我方当事人齐明远先生,生前立下的最后一份遗嘱附件中明确表示,其名下所有动产、不动产及公司股权,总计约十五亿七千万资产,将全部捐赠予‘极限运动安全研究与救援基金会’。”
他稍作停顿,锐利的目光扫过被告席,那里坐着脸色铁青的齐明远的侄子——齐文斌。
“而被告齐文斌先生所提供的这份所谓的‘补充遗嘱’,不仅笔迹鉴定存在重大疑点,见证人证词前后矛盾,其内容本身,也与齐明远先生一生热爱冒险、追求自由、回馈社会的精神内核完全相悖。我们有理由相信,这份文件,是彻头彻尾的伪造!”
他的陈述如同手术刀,精准地剥离着对手的伪装,每一步都踩在法律条文的支撑点上,让人无从反驳。齐文斌的律师额头冒汗,几乎招架不住。
齐文斌眼神阴鸷,攥紧了拳头,目光怨毒地不时瞟向旁听席的空位,似乎在焦急地等待着什么。
就在封凛即将进行最后陈词,奠定胜局的关键时刻——
“哐当!”
法庭那扇厚重的双开门,被人有些粗暴地推开,撞在墙上,发出沉闷的响声,瞬间打破了法庭凝滞的气氛。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惊动,齐刷刷地转头望去。
逆着走廊里透进来的光,一个身影懒洋洋地倚在门框上,仿佛没骨头似的。
那是个看起来极为年轻的男子,顶多二十出头。穿着一件oversize的黑色T恤,上面印着张牙舞爪的抽象涂鸦,下身是破洞处处、磨损严重的牛仔裤,脚上一双限量版联名运动鞋,鞋带松垮地系着。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脖颈上挂着的几条粗细不一的银色链条,在光线下闪着冷冽的光,以及他左耳耳骨上那一排小巧却耀眼的钻石耳钉。
他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五官精致得近乎妖冶,尤其那双微微上挑的猫眼,琥珀色的瞳孔里仿佛跳动着永不熄灭的火焰,野性、不羁,又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慵懒。他手里还随意地拎着一个色彩斑斓、明显经过改装的专业滑板。
“抱歉啊,”他毫无诚意地扯了扯嘴角,声音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却像羽毛轻轻搔过心尖,有种奇特的磁性,“路上碰到个不错的坡道,玩了会儿,差点忘了这儿还有正事。”
全场一片死寂。
法官皱紧了眉头,不悦地看向法警。
封凛的陈述被硬生生打断,他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瞬间钉在门口那个格格不入的身影上。这就是齐明远遗产案的关键证人?那个在遗嘱附件视频里,陪着齐明远完成最后一次翼装飞行的年轻人——江烬?
资料上只说他是个极限运动爱好者,没说他是个……街头混混。封凛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心底涌上一股强烈的不悦和……麻烦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