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月,你是最有才华的设计师。”他答非所问,语气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也是……最懂我尺寸的人。我的婚礼,只有你设计的礼服才配得上。这是你的荣幸。”
荣幸?
我看着他,忽然就笑了。
我拿起操作台上的剪刀,猛地朝他身前的衬衫胚布剪去!
“刺啦——”一声,昂贵的进口面料应声裂开一道巨大的口子,从胸膛一直划到小腹。
沈昭的眼神终于变了,阴沉得可怕。
“你发什么疯?”
“沈总,不好意思,”我举着剪刀,一步步向他逼近,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这件‘作品’,有了瑕疵,我得毁了它。就像我们这段关系,脏了,烂了,也该剪了!”
他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将我的骨头捏碎。
“乔月,我警告你,别挑战我的底线。”
“底线?”我笑得更厉害了,“你的底线是你的未婚妻,那我呢?我是你脚下那块可以随意踩踏的地毯吗?”
我猛地挣脱他的手,胸口剧烈起伏。工作台上,一把用来划样的锋利裁皮刀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我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一把抓起那把刀,横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沈昭,今天你要是敢让我接这个活儿,”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我就敢当着你的面,把这只为你画图、为你量身的手,废了!”
02
沈昭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工作室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他盯着我手腕上的裁皮刀,刀锋已经浅浅地陷入了皮肤,渗出一丝血迹。我们就这样对峙着,像两只斗红了眼的困兽。
良久,他忽然笑了。
那笑声很轻,却充满了压迫感。
“乔月,你跟我三年,怎么还是这么天真?”他向前一步,伸手,用两根手指轻而易举地夹住了刀刃,缓缓地将它从我的手腕上移开。
他的动作很慢,眼神却锐利得能穿透我的心脏。
“你以为用这种方式威胁我,有用吗?”他将裁皮刀随手扔在桌上,发出“哐”的一声闷响。“你废了你的手,对我有什么损失?外面想给我做衣服的设计师,能从这里排到法国。”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淬了冰的锤子,狠狠砸在我的心上。
是啊,我怎么忘了。沈昭是谁?他从不接受任何人的威胁。
“不过……”他话锋逼转,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抬头看他,“你的手,还要留着给我赚钱,废了太可惜。”
他松开我,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双腿交叠,又恢复了那副运筹帷幄的模样。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黑色的卡,扔在茶几上。
“这张卡里有五百万,算是定金。婚服的设计,我要独一无二的。”他语气平淡,仿佛我们刚才的剑拔弩张只是一场幻觉。“文然那边,我会让她亲自过来和你沟通尺寸和喜好。记住,你的身份只是‘盛源集团特聘设计师’。”
他刻意加重了“特聘”两个字。
这是在提醒我,摆正自己的位置。
我看着那张黑色的卡,只觉得无比讽刺。三年的感情,最后就值这五百万的“分手费”和一套婚服的“设计费”?
“如果我不接呢?”我的声音嘶哑。
沈昭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眼神透过玻璃杯的边缘看着我,里面是我看不懂的深邃。